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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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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郡主,郡主守夜的侍女点上烛火,将我缓缓推醒。

我自梦中的大火里惊醒,倏地睁开眼睛,泪水便没了闸子般的淌下来,手微微颤抖着,眼前一片昏黄迷蒙。

我还半梦半醒的有些恍惚,攥着身下的锦被抽噎,侍女怜惜的为我轻轻地抚顺着胸口。

我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清水,方一闭眼,那滔天的大火便又像是要将我吞噬般的浮现出来。

一年前顾渊与我设计纵火逃遁,本该去了前厅的江清平却突然出现在大火将烧近的院门口,他怔忪着不顾一切的跌撞进烈火里,他是以为我还在那屋子里。

一路逃遁回越国后,才探知到他当日疯魔了般的在烧着的婚房内寻我,袁灏与一众兵士竟是如何也无法制服将他带出。梁柱被烈火缠绕着不堪一击的倒塌,他被掩埋其下,险险同着屋子一并烧尽,是满府的侍卫扒着梁柱废墟,才将披着残破的御赐婚袍的他救了出来。烧着的梁柱砸中了他半个身子,皇帝苏恒连夜遣了太医院的院判御医们来救,众人直慨叹幸有倒下的窗板缓了那力道,他才在烧塌的屋子里捡回了命。但待他醒来,失魂落魄的得知有我的焦尸自废墟中一并翻出,剧烈咳嗽下,却是又遭了重创般的呕出一大口心头血。

后来府中侍卫搜寻到了我当日落在侧门的玲珑骰子,他由此追查,方探知到了我们的计谋原委,我不晓他是否是要恨我入骨了。

听说他厚葬了那替身女尸,对外称我在火中去了,而真正随着大火去的是他曾毫无保留的一腔深情。

东平王府的梨花已然开过一季,春寒料峭未退,梨树上却已经冒出了新绿,我素衣立于梨树下,想着外祖家也有两棵一模一样的,便又忆起在外祖家待嫁时与他的情意款款,正恍惚着,身后有大氅裹上我的肩臂。

知道你怕热,可这才二月里,天还寒凉着,怎可只穿这些便出来。我回身,便见兄长眼露关切,想是方下朝,他仍身着绣蟒朝服,背起手来又是一副要说教的样子。

他身后的绍阳走上前来,一把拉过我的手,欢欢喜喜道:今日花朝节,你怎生还不打扮,她又将我上下瞧了瞧,你这一身倒是素净,只是不衬那些绿枝红葩。

绍阳心思单纯,怎知我是在为亲族戴孝,我只笑着道:你早早出宫,花朝节便只有王后娘娘一个人操持着了,你倒是会来东平王府躲清闲。

王后嫂嫂贤德,自不用我帮衬。阿绮,你快去速速换了这身,否则今日你定当后悔。而后附耳过来,轻声道:顾将军回京了,昨日就进宫面了圣,今日刚好能与你我同游。

她口中的顾将军,便是顾十七顾渊了,一年前他将我带回越国后,也改换回了本来身份,他潜藏在乾国为越国做事多年,如今自然封爵赐邑接连不断。

半年前,兄长便有意与顾渊结成连襟。兄长虽然得了东平王的爵位,却毕竟曾是乾国大将,况这一年来西边的乾国突然压境,连夺了越国多个边关城池,兄长与我在越国的处境越发微妙起来,若是我能与顾渊结上亲事,也算是能为兄长免些朝堂上的麻烦。

纵然我明白与顾渊议亲的关系利害,心中仍是有些隐隐失落,甚至接连着几日梦到了大婚那日。

绍阳晃了晃我的手,对着我身后的侍女吩咐道:快伺候着你们主子换衣。我便由着绍阳为我挑了件极是鲜亮的鹅黄襦裳。

与绍阳一同乘了马车踏青,轻烟淡薄和气暖融,韶光明媚里,便见街边也生出嫩生生的花草,碧叶锦绣上还映着盈盈朝光。

赶着出城的车马络绎不绝,若是花朝节在两月前,越人断不会有出城踏青的兴致,皆因半年前乾国大军压境,越国小国寡民连连败退,越国人人自危生怕沦为亡国贱奴。然两月前乾国却是停了进侵,还遣了使节来越和谈,越人这才庆幸得了喘息的余地。

街上车马众多,驾车的仆从恐冲撞贵人,便在马车前挂上了东平王府的幡子,却不过一会就有人上前来拦车马,来人正是顾渊的手下侍从。

我掀开一角帘巾,看见顾渊正打马过来。

我有些别扭的倏地放下帘巾,绍阳朝外看了看,当我是害羞了,忙轻笑着将我扯下马车去迎顾渊。

顾渊勒马停在了马车前,与我目光相触,是掩不住男儿气魄与款款深情,我有些受不住,忙低眉顺目的往绍阳那边侧了侧身子,绍阳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就听顾渊躬身行礼:公主。而后亮的发光的眸子直直的移向我。

绍阳捏了捏我的手指,我方转了转身子,客气的唤了声:顾大哥。

他却仿若察觉不到我的疏离,浅笑着应了声,眸中星光点点。

三人正待一同起行,却听城门口有兵士的清路喝退声自远及近,今日绍阳微服出宫,因有我与顾渊陪同便不曾带许多侍卫,此番状况下我们竟险些被挤过来的行人撞上,绍阳何曾见过这种市井场面,慌乱中竟还觉得有趣,甚至趁乱将我状似无意的推向了顾渊身侧。

主街虽宽敞,但却难容得下这许多车马与行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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