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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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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来年,也不知道还能弹几回,之前还被摔过,弦的位置不太正。最好还是别试,怕弦突然断了割伤手。”

“十来年啊?”阿七咋舌,盯着忽雷看了一会儿,又把手伸出去,“我瞧着这弦挺结实的啊,肯定碰不坏,我就试一下。”

眼看她不听劝,兀自伸出来的手要勾到琴头,李殊檀也不和她客气,手腕一转,换成以琴背对着阿七。

阿七浑然不觉,本就想着趁李殊檀不备夺琴,动作快而急,指尖撞上琴头背后形似弯刃的装饰,一阵刺痛,疼得她本能地收手。

“抱歉,是被弦割着了吗?我先前就说了,这架忽雷真会伤人的。”李殊檀也往相反的方向用力,让忽雷靠回怀里,免得真不慎割伤阿七。

但她的话和动作截然不同,上一句说得关切,下一句却压低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低头时眉眼凛冽,“我虽不是原主,只是暂存,但既然在我手中,我拒绝,你为什么非要碰呢?”

阿七再傻也知道她是故意的了,当即怒了:“你……”

另一侧的通铺上突然响起蓉娘的声音:“有完没完了?!天都要黑了,还在那儿闹,弹什么弹,你长这么大,知道忽雷俩字怎么写吗?”

“那你知道怎么写吗?”阿七倒是不怕蓉娘,反嘴怼回去。

“我是不知道,但我啊——”蓉娘拉长了声音,“也不会瞪大了眼睛装□□,不认识的东西还非得去碰两下!”

屋里响起几声轻轻的嗤笑,但找不到源头,阿七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终从鼻子里重重出了道气,爬回被窝里。李殊檀放好忽雷上榻,还听见她躲在被窝里咕哝:“有什么了不起的,放了十年的破木头……”

李殊檀懒得搭理她,扯扯薄被,躺下之前刻意往郭兰的方向看了一眼。

屋里只在窗边还剩下一点光,她的视野远比白日里清晰,这一眼正好看见郭兰。

女孩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不慎和她对上视线,慌乱地立即躺下去,被子扯得几乎盖住了头。

李殊檀忽然翘了翘嘴角,缓缓躺下去。

一夜无梦,李殊檀睡了个好觉,照例干完洗衣打扫的粗活,日头一过正中,她就抱起忽雷,直奔西山。

去之前当然得和蓉娘报备,或许是昨晚的那只鸡蛋起了作用,蓉娘半边脸上的淤青下去不少,对李殊檀的态度也好了几分,只不冷不热地提醒:“管好你的忽雷,要是破了坏了,卖不出忽雷曲,可就得像我一样卖身了。”

李殊檀只管点头,一路走到鹤羽住的木屋前,站在外边的却是个清瘦的少年,一身利落的短褐,脖子上那条擦汗的帕子不见踪影。

“……檀娘子?还记得我吗?”少年主动迎上来,“我是司墨啊,昨儿我们才见过呢。”

李殊檀昨天以为他在厨房做事,这回乍听见名字,猜测他可能是伺候笔墨的,含混地点头:“记得。有什么事吗?”

“郎君在里头写字呢,怕你干等着,所以叫我出来迎一迎。”

“写字?那我应该不能进去吧?”

司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是这个意思,书房嘛……要不我给你找个阴凉的地方,等郎君出来?”

李殊檀摇头:“不用了。外边太阳挺好的,就这里吧。”

她在胡床上坐下,回忆着女乐抱琴的坐姿,左手按弦,右手弹拨,拨出 冷酒

李殊檀说到做到,自那天起,天天任劳任怨地抱着忽雷往鹤羽的住处跑。

连跑了半个月,司墨都和她混得半熟,看见她来,熟练地递过去一杯温水:“今儿来迟啦,太阳都快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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