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静安(1 / 2)
(十)静安
这间房,何景梧近两年没进过。
房间面积不大,东西却堆得满满的,一半是各式各样的书籍,一半是情趣玩具。
人总是会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不管用什么方式。
何景梧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跟余应晚的关系是何时发生的变化。
如同想不起来读书时的哪一天,黑板上的粉笔字突然长了毛边,再反应过来,已经戴上眼镜。
可是他清楚的记得,余应晚十八岁生日。
那天,何景梧在公司加班,很晚才回家,他以为小姑娘早就睡了,便没开灯。
洗漱完毕,何景梧躺上床,伸手触碰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她躺在他的床上,大腿根部沾着斑驳的血迹,身体不断发抖的,脸色苍白的如纸。
何景梧有那么一瞬间,想打电话叫救护车。
再后来,他看见了床头的玩具。
她说,何景梧,你不要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了。
他的小姑娘病了。
他带她去看过很多心理医生,这间屋子里也摆着越来越多的书。
从《学记》到叶圣陶,从蒙台梭利到杜威,从弗洛伊德到荣格。
他们都是古今中外著名的教育学家,心理学家,名字印在一届又一届的教科书上,是权威的代表。
可是他们没有说,该怎么才能治好余应晚。
后来,他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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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和余家数十年没坐在一起吃饭,再聚一起,气氛是说不出的尴尬。
余应晚对何家那边的人基本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何铭威除了何致远外,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在国外,留在洛桑定居的是他最小的女儿何静安。
何静安长得就像她的名字那般,温婉沉静,举手投足间,很是优雅。
众人有意将余应晚推到余霭霞和何致远的中间那个位置,明示暗示几次。
她站在原地,不肯动。
余成安的脸色有些不好,正要说话,只听何静安道:行了晚晚,你坐在我这边吧。
何静安坐在最末处,替众人布菜。
象牙筷敲击瓷碗,叮当作响,她的动作小心而又得体,让人舒心,每个人的碗里菜色都不尽相同,就连分量都不一样。
爸,您有高血压,荤腥要少沾。最后到了余应晚,何静安放下筷子,轻声询问她的意见,晚晚,可有什么不爱吃的菜?
余应晚猛得立起身子摇头,莫名有些拘谨。
何静安笑着说:不用紧张,都是自家人。说着,随意替她挑了几样可口蔬菜,还给她夹了一只鸡腿,你太瘦,该多吃点。
整餐饭局,沉闷而又无聊。
余成安会原谅余霭霞,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余家就这么一个孩子。
何铭威原谅余霭霞,余应晚也能理解。
余成安虽然退休,政界的威望还在,趁着最后的余热,何家如果自己又争气,路会越来越好走。
最让余应晚不明白的是,何致远竟然也能原谅余霭霞,如果真正爱过的话。
余霭霞确实是令人难忘的女子。
她生得美而娇艳,尤其是那双凤眼,狭长的眸,眼角处上扬,不笑都狐媚勾人的那种。
她的体态也很好,四肢纤细,柳腰直背,浅蓝色的碎花裙,背后的部分遮一半漏一半,隐约可见白皙水嫩的肌肤。
但跟同样温婉典雅的何静安相比,她又太不象话,吃饭中还不时的同何致远低语,两人看上去感情不错。
话题移到孩子们身上。
余霭霞终于抬头看了余应晚和何景梧一眼,淡淡微笑,算是打过招呼,过后又开始跟何致远低声聊天,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她的儿女,只是两个刚认识的人。
余霭霞可不是故意的,余应晚敢保证,她看过电视上王菲无视记者镜头,坐在谢霆锋身后玩手机的那张照片,也是这般姿态。
有些人即使身处人群,也跟人群隔着一层,不食人间烟火大概说的就是他们,余霭霞和王菲都是这类人。
霭霞,既然决定回来了,那以后你们一家四口就好好过日子。我在霞飞路的那套别墅还空着,改天让人收拾出来,给你们住。
这是余成安说的话,自己的女儿毕竟有过那样的事,在何家面前,该撑的场面,还是要撑。
暗示的话说到最明显,谁也不能装糊涂。
何铭威跟着附和,我们老了,也没什么可以求的,只希望你们这些晚辈能过得好,让我们少操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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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不过是早晚的事。
余应晚却突然开口要住校,余霭霞不过问,何致远没意见,到头来,送她的还是何景梧。
又是黄昏。
余应晚蹲在房间内收拾行李,橘色的夕阳透过窗,落她的白色连衣裙,以及姜黄色的木质的地板上,光影深浅交错,她眉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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