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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截然矛盾的情绪。
他问候,数年不见,弦妹妹的字可有长进了么?
温初弦磕绊地答,好,好些了。
声音小小,像是见不得光。
谢灵玄和煦说,有空我再教教妹妹。
温初弦仰起头来面对他,盯见他瞳孔中倒映的自己,脸上红云氤氲。
他果然还是记得她的。
她有些欣慰。
温初弦囫囵吞枣地道了一句好,舌头打结,说不出更讨人喜欢的话来。
她着实太过慌乱,以至于忽略了下次有空之类的话多半只是客套话。
谢灵玄朝她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温初弦摸着自己的脸,痒痒的,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像绿萼梅的花瓣掉在嘴里,晕开一片甜。
她怔怔,上前踏一步,只想拦住他。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以何名义拦住他呢?帮她折梅枝,本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温初弦望向他离去的背影,不曾想此趟来谢府还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自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她泛出一个满足的笑,捂着脸颊,捧梅枝一路飞奔回去。
谢氏门庭园林精致,虽然地处闹市之中,宅邸中一草一木却皆藏有隐士风骨与儒者情怀。
入了垂花门,靠近抄手廊附近的依次是长公主和谢二公子的住所。
再往里走,几间屋舍隐没在不起眼的墨竹林之间,格外清幽,是大公子谢灵玄的水云居。
晚上,云渺用晨间收集好的梅花露水,在茶寮中为谢灵玄泡茶。
她从小就伴在谢灵玄身边,谢灵玄的衣食偏好早已刻进她骨子里,每日她对于茶的浓淡、火候都能掌握得恰到好处。
云渺生得肤白貌美,自从三年前做了谢灵玄的通房后,一直最得宠爱。
眼下谢灵玄已二十有三,最多再等个一两年,他就会娶亲,扶她为妾室。到那时她就能脱了贱籍,熬出头了。
在茶寮等了许久,不见谢灵玄回来。
云渺走出茶寮,小丫头们都知道她是通房娘子,客客套套地叫一句姐姐。
大公子呢?
小丫头们茫然不知,黛青没好气地说道,公子这会儿正在宴厅陪温家的夫人和小姐们饮宴,你就消停些罢。
黛青也是水云居的大丫鬟,两人同为通房,谢灵玄却时时爱去云渺那儿安置,黛青因此对云渺没什么好脸色。
云渺驳道,公子每晚都喝我泡的茶,我怕茶冷了,问一句公子在哪儿怎么了?
黛青冷嗤,真是脸皮厚。公子正经的未婚娘子正在府中,谁要喝你泡的茶?你也不想想,自从公子落水后,可去过你那儿一次?怕早把你忘了。
云渺不理会,只当这些话是拈酸。
说起谢灵玄因落水而失忆这事,她是不信的。
今早她还见到公子和温家的姑娘说话,那音容笑貌,分明什么都记得。她日日夜夜都伺候公子,又怎会轻易被遗忘。
直又等了好半晌,才等到谢灵玄归来。夜已全然浓了,一两颗繁星点缀漆空。
云渺备好了濯足水,殷勤地伺候他洗脚,又擅作主张,将泡好的热茶加浓了几分稍微酽一点的茶可以醒酒。
摇曳的烛光下,谢灵玄半眯着双眼,单手支颐。
云渺闻见他身上细微的旃檀气息,偷瞥那英俊的面庞,一阵心驰神迷。
做奴婢的伺候谁不是伺候,何况是这么丰标不凡的大公子。跟着大公子,可比跟那日日寻花问柳的谢二哥儿好多了。
她故意放缓了手下动作,半烫不烫的水撩在他的脚背上,一下一下的,裹着细碎的栀子花瓣,配合自己的兰花指,揉到了人骨子里。
谢灵玄终于睁开眼睛,懒懒地说,水热了。
对不住公子,是奴婢的过错。
云渺盈盈眼波单纯地流露,柔荑似的双手搭着一块雪白的巾帕。
她带有几分刻意的讨好,奴婢是看公子醉了,才想为公子按一按解乏的。
谢灵玄垂下眼帘来看她,眼神流淌得很慢,有种令人说不出的陌生。
他指骨抬起了她的下巴,动作甚是亲昵,温度却是冰的。
想做什么?
云渺怔怔地仰脸,怦然心动。
奴婢听说公子在淮河出了事,不知哭了多少个日夜,忧得心也碎了。如今公子回来,却一连几日都不来奴婢这儿,怕是早忘了奴婢了。
这般梨花带雨,从前谢灵玄每每都会柔声哄一哄的。然他此时却无动于衷,静静看着她哭,甚至流露了一些厌恶。
云渺立即止住泪水,破涕为笑,所幸天神保佑,公子终于平安回来了。奴婢别无所求,只盼能和从前一样服侍公子。
谢灵玄没接话茬儿。
两人相对,一个坐一个站,夜色幽静,再无旁人,空气中似有一丝旖旎的味道。
云渺尝试着上前去,用从前他惯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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