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2 / 2)
事。
“我现在推掉了第二份婚事。”弗洛里安说,“让我们休战吧,让我们间的恩怨勾销吧。你想要独占我——这就是你所有怨恨的源头——那么我现在允诺你——你会独占我,我会对你忠贞,我会终身不娶。现在,我们重归于好吧。”
他站起来,向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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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度渴望独占我的主人弗洛里安侯爵。我后来被迫接受了现实,我不可能独占他。我现在看着他,回想着他的承诺,不由自主地感到快乐。那是我心底一个已经褪色的陈旧愿望,它在我未曾料到的一刻居然实现了。他允许我独占他,他会对我忠贞,他会为我终身不娶。
可是那是个褪色的愿望。
那不是所有怨恨的源头。
没有任何怨恨来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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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里安认为我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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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都,弗洛里安不好太肆无忌惮,让我每天在众人面前赤身裸体在地上爬。他能做的顶多是让我每天挨鞭子,挨完再浇一遍盐水,然后晚上被他用阴茎或者别的什么玩具强暴。
但是在王都比偏僻的海港之城糟糕的是,这里有更多聪明而又有野心的人,他们揣摩着侯爵阁下的意图,争先恐后地显示他们的手段,过来折磨我,好获得侯爵阁下的赞赏和看重。
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我不厌恨他们,我当初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我恨弗洛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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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里安又繁忙起来,没工夫过来搭理我。总有人迫不及待地把弗洛里安的一举一动告诉我。我知道了那位公主始终没有放弃,而侯爵也开始重新考虑他的决定。国王迫使他们两个经常见面的宴会结束后,他们俩的关系倒变得好了起来,你拜访我,我拜访你,一起去散步,狩猎,逛花园。
等公主嫁过来后,我会死得很惨。大伙都知道弗洛里安为我破过多少例,发过多少疯。他干的事,罪都由我来担,因为我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下人,不懂得感恩,不懂得谦卑,越来越僭越,越来越狂妄。居然妄图爬到侯爵的头上,做侯爵的主人,支配他做许许多多荒唐的事。
弗洛里安没工夫过来,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场。他仍旧能挥起鞭子打我,仍旧能往我的伤口上撒盐。那些羞辱和嘲笑的嘴脸,都是他操纵的木偶。那些把我的自尊心使劲往地上跺的脚都是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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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我刚回来时向我示好的子爵来看我。他竭力释放着善意,做出一副雪中送炭的架势。我很快摸清了他逆势之举下的意图:他认为弗洛里安对我是真的很爱,不管我是会和侯爵重归于好还是一直被锁下去,他认为获得我的友谊总归是比获得我的敌意要明智的。
非常不明智。
“那您觉得,明智的做法是什么?”子爵问。
“不想招惹是非就远离是非。”我说,“你要讨好的人是侯爵,不是我,获得我的友谊对你没什么用。”
“您是侯爵大人的心上人,”子爵说,“您对侯爵大人有着可观的影响力。您的友谊怎么会毫无价值呢?您太菲薄自己了。”
“我对侯爵没有影响力。”
“他对您的执着无与伦比。”
“那您就更不应该来招惹我了。”我说,“弗洛里安要让我屈服,这些天所有过来欺辱我的人,都是他的手段和工具。如果您想讨他欢心,而不是讨他厌弃,您就得顺着他的意思来,而不是逆着他的意思来。”
“……趋炎附势之徒做多余的事,有时候是超出当事人的控制的。”子爵说,“像侯爵那样身份地位的人,很难——”
我笑出声。子爵没有继续说下去。
“给您一个忠告,”我说,“像他那样身份的人,不会时时刻刻控制事情的每一个细节,然而,有一点是他不能容忍的——僭越他的权威。”
“难道您觉得,对一个值得同情的人做一点有人情味的事,会被侯爵大人认为是僭越他的权威吗?”子爵说,“您未免把弗洛里安大人看得太糟糕了。”
“如果您悄悄做,也许他会赏识一下。”我说,“但像您现在这样,是的,你在僭越他的权威。”
“我能请教一下区别吗?”
“折磨我是他分派给所有人的任务,对我好是他自己的特权。”我看着子爵的眼睛,“要是不及时转变态度,你就要倒霉了,子爵。”
我把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大胆年轻人吓坏了。
子爵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问我:托马斯先生,您能把利害之要看得这么清楚——您是怎么让自己混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我告诉他,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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