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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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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不曾想过亲弟弟正危在旦夕。

或者说,他一直期待着骆扶桑的死亡。

——

骆扶桑短暂生命走到终结那一瞬,脑中唯有颜初霁的如画眉目,他满心眷恋,无声念了句:“阿霁。”

而这一瞬,后座上的颜初霁却被顶弄得缺氧如坠入深海,目光涣散地大口呼吸着,喷涌而出的淋漓水迹流过身下座椅,蜜穴疯狂抽搐着与骆瀛洲一同抵达极致。

脑中白芒迸溅,颜初霁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片晌失明,骆瀛洲唇黏在他耳廓,压抑着情绪温柔问:“阿霁,我是谁?”

颜初霁盯着车顶一个巴掌大的*****熊贴纸,思绪纷乱而不知今夕何夕,只知那贴纸是自己在校门口小摊贩手中随意买来敷衍骆扶桑的,也是自己赠与骆扶桑的十九岁生辰礼。

彼时骆扶桑欢喜至极,当即撕开粘在了车上,紧紧抱着颜初霁反复呢喃。

“谢谢阿霁,我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阿霁……我爱你,骆扶桑爱你,永远、永远、永远爱你。”

骆瀛洲又问道:“阿霁,我是谁?”

颜初霁直觉般脱口而出:“扶桑,你是骆扶桑……”

骆瀛洲面上登时失了血色。

颜初霁丝毫未觉异样,他困倦至极,柔若无骨地靠着男人胸膛,话音模糊:“怎么了?”

骆瀛洲将人拥紧,环着那截纤薄楚楚的细腰,吻了吻他前额,艰难咽下喉头酸苦,本能般温和道:“没有,宝宝睡吧,乖。”

——

骆扶桑尚在人世时,骆父骆母不曾念他半分好处,直至人死如灯灭了,反倒时不时想起他来。

眼见着骆瀛洲并不如他们所期许的那般争气,发觉颜小少爷对长子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二人心中怨怼便变本加厉。

骆瀛洲接了骆家事业,才发觉内里早已是腐朽不堪,连轴转了十数日,满身疲惫地回到骆家,便见父母并排坐在沙发上,皆是面沉如水。

“我问你,”骆父开口,“你弟弟走的那天,你人在哪?”

骆瀛洲耳畔不知何故一直嗡嗡轰鸣,听罢此言愈觉讽刺而吵闹——人都死一年了,居然今日才想起来算账,何况骆父不也一样缺席了骆扶桑最后一次手术?

丧事办得再隆重,神情演得再悲恸,也不过是给旁人看的表面功夫。

他懒得理会,兀自想上楼歇息,双腿却如灌铅般难以抬起。

骆瀛洲晃了晃一团浆糊般的脑袋,后知后觉自己应当是高烧得厉害。

骆父拿过一旁手杖,不收半分力道地狠狠击在骆瀛洲腿弯,后者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骆父又紧跟着给了他一杖,骆瀛洲脊梁钝痛,却无力抬手制止。

父母“不孝”“逆子”的斥责声此起彼伏,骆瀛洲被手杖敲得遍体鳞伤,骆父方发泄够了,丢下手杖便与骆母同去休息了。

骆瀛洲趴在地上如同一具尸体,良久,他手指才动了动,而后勉力支起身来,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

打从骆扶桑撒手人寰后,海城人的眼都钉在了颜初霁身侧那个位置,骆瀛洲绝非一枝独秀,且有心人早已察觉,颜初霁挑的那些多多少少都有几分骆扶桑的影子。

白月光骆瀛洲,却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

至于何以说是骆扶桑的替身而非骆瀛洲的……本尊若在,何需替身?甚至大抵连骆瀛洲……也不过是骆扶桑的替身而已。

一来二去,海城里但凡与骆扶桑略略相若的,都恨不得打点上下钻到颜初霁跟前去,而颜初霁在骆扶桑身故后寻了十几个乃至几十个替身,委实令人难以估量他究竟是深情……抑或薄情。

这一夜,颜初霁正与人看完电影出来,身侧的少年耳尖有些发红,正欲开口,颜初霁手机却振动起来。

“阿霁……”骆瀛洲声音刚刚传来,颜初霁便已干脆利落地报了地址,傲娇地吩咐:“限你二十分钟内到。”

而后他摁了挂断,对少年道:“我男朋友来接我,先走了。”

少年面上掩不住失落,却还是顺从道:“好……”

这少年虽与骆扶桑有些形似,行止却并不合颜初霁心意,骆瀛洲的电话也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婉拒的借口,至于所谓男朋友……颜初霁还从未将谁真当做男朋友。

不过倘若论起肖似骆扶桑,骆瀛洲自当是最无可挑剔的那个。

骆瀛洲、骆扶桑……喜欢谈不上,看着最顺他眼罢了。

骆瀛洲来得及时,颜初霁见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唇色也惨白,便随意问道:“不舒服?”

骆瀛洲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这副形容任谁瞧着都算不得安然无恙,可颜初霁连半年前接到骆扶桑车祸去世的消息时也只是讶异地扬了扬眉梢,连葬礼都不曾前往吊唁,而骆瀛洲当下情形离死还远着呢,颜初霁方才问上一句已是施恩了。

颜家自然回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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