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泄欲物的小偷1(1 / 2)
亭柳饿昏了头。
他在外游荡数月,进过厂打黑工,好不容易逃出来,身无分文,连身份证也不知所踪,只能做做日结,但活少,俱是出卖体力的劳动,亭柳清瘦苗条,除非人手不够,工头绝不要他。
亭柳不太清楚自己饿了多久,痛苦让时间拉长百倍,能清楚感受到分秒锯齿般割过皮肤,他蜷在这避雨棚下一动不动,减少能量损耗,也许距离上一顿饭只过了一天时间,也许真像亭柳以为的,饿了十天半个月。
头脑钻进无数饥饿的虫,他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他必须站起来,走一走,丢掉自尊,把手伸进垃圾桶里摸一条生路。
亭柳从前还可怜别人,心想自己怎么着也沦落不到这样一步,他埋着脸,倏地摸进垃圾桶污浊的大口,羞耻和讽刺铺天盖地压下来。
他来晚了,清洁工早把宝贝们都清空了。
亭柳回过神来时,浑浑噩噩地不知走去哪,他缩着双臂环顾,通明的巨楼冷酷地俯视着他,凌晨肃杀,亭柳被阴影压在马路上,成一粒隐形的灰尘。
江水扑着不疾不徐的浪,亭柳靠在围栏向下看,无法在水面找到自己的倒影,他想了想跳下去的后果——啥后果也没有,收尸还得花国家的钱。
亭柳尝过严苛的人情冷暖,没那股浮想翩翩、伤春悲秋的矫情,他转身,沿着江踟躇前行,无论怎样也得赖活着,这是生物的基本本能。
怎么办呢?
亭柳看到江边的联排、独栋,想起平常瞎翻的装逼小说,手机屏幕太薄,让他错觉自己和富人离得挺近,而真置身其外,才骤然感到这些精致住宅对他强烈的排斥。
亭柳不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隔着围墙艳羡地观赏离他最近的一栋,他眯起眼,借路灯看到三楼落地窗里影影绰绰的健身器材,楼顶还建了个玻璃花圃,绿绿茸茸。
“……真不错啊。”亭柳叹口气。
他挺怕监控拍到自己,被夜巡的保安列为可疑人员,将他灰头土脸地赶走。困在这样窘迫的境地,有时可以抛弃自尊,有时自尊会无限大。
亭柳不想被伤害尊严,瞄着监控头,瞄着瞄着,他忽然站起身,贴近来仔细地察看——
这个摄像头坏掉了。
亭柳愣了愣,饥饿又引燃,他涨到无限大的自尊一下丢到脑后去了。
闫一秋靠着窗抽烟。
他没开灯,窗帘被身体挤开一道缝,正露出一道昏沉的街景。
要说他快30,怎么着也得结婚了,父母那边催得紧,友圈也拿这个问题说事,张罗一堆模特舞蹈生给他认识,父母让他找个家世配得上的,狐朋狗友让他娶个顶漂亮的。
事业不好再成为借口,他已经过了起步期,越做越大,忙是一部分,私人生活也是一部分。
私人生活的空缺使他成为众矢之的,好像没有老婆,不生孩子,他就是从火星来的外星人。
闫一秋当啷、当啷、当啷地推着打火机金属盖,火焰骤明骤灭,给他面部利落的线条镀上明暗面,像是美术家的素描作品,只有这样独处的夜晚,他才剥下外壳,把蛰伏在普通人里的异常释放出来。
闫一秋不怎么喜欢操女人,也不怎么喜欢操男人,但绝对不是性冷淡。
他的欲望准时在凌晨冒出苗头,下腹暗藏反应堆,轰!核连环爆炸!阴茎硬得像笔直的钢铁,却有冶炼时一千五百度的高温。
闫一秋这时不会叫人来发泄,更不自渎,他的手碰上自己的东西,不会纾解一星半点,而引爆更难熄灭的怒火。
于是他靠在窗边,等鸡巴软下去,漫长、痛苦——
饥饿。
饥饿了将近三十年,从没得到真正意义的性快感,更勿论性高潮,男人缺了这东西,如同残疾人,但闫一秋勃起没问题,他去男科医院会拿到优越的健康报告。
闫一秋也不想看心理医生,他没什么心理障碍,想操就操了,射精像排尿一样由他控制,少了那股热血喷涌的激情,他知道女人很会演高潮,他却学会这个男人无法掌握的技能——哼一声,射进套,和抽口烟一样容易。
闫一秋不想随便找个女人堂而皇之入侵他的领地,逢场作戏可以,但来打搅他半夜用鸡巴磨炼意志,绝对不容原谅。
闫一秋对这件事有近乎病态的偏执,不准被打扰,不准被窥探。
他静悄悄观摩窗外景象,重叠的阴影像魔物的爪牙,里面冒然逃出一个惨兮兮的小动物,战战兢兢,用尽全身力气爬上围墙,啪嗒,掉进了围墙内的圈套。
闫一秋盯他很久了,听到那个瘦小身体摔在草丛的杂音,鸡巴更硬了些,像挺机枪,隔着窗,瞄准了支撑着四肢艰难爬起来的猎物。
他想尝试。
亭柳不是无恶不作的社会败类,他真的太饿,鬼迷了心窍,绝没想偷多少东西,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偷什么。
他被这样精致的宅子吸引,可这辈子也不会拥有,所以想要更近地观赏,让他做白日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