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二十~第二十四章(9 / 11)
,惭愧他出了陶府这么多日,心里时时念着却总未付之于行动,羞愧他同陶澄陶澈师从一人,却只有他未能成长为优秀的学生。
郭先生应是不会责怪他,轻陌想,但他自己无法抑制的心意难平。
晌饭过后,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位是花魁,她搅着清茶喃喃倾诉,“被姐妹在背后捅了一刀,实在难过,可环顾四周,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讲一讲。”
轻陌便听她絮絮叨叨的讲了几盏茶,末了花魁问,“大家都称你为‘先生’,还烦请问先生贵姓?”
轻陌一顿,这还真未想过,便轻笑道,“免贵,称小的‘陶先生’也可。”
花魁掩唇垂眸,片刻后,抬手从精美的发髻间抽出一支玉簪,放到桌上,指尖轻触着推到轻陌面前,“陶先生,今日小女忘带银钱,用它来抵,可否?”
不妙,轻陌在心里大叫不妙,他半点不犹豫,“不必,玉石珍贵,姑娘还是收好。我们相聊甚欢,这一次你全当散心便罢。”
玉簪又被推回到眼前,花魁眼里蒙了层淡淡的黯然,唇边仍抿着一丝笑意,“那下回再补给你吧。”
花魁前脚走,轻陌后脚就松了口气,他拍拍脸,心道自己魅力无穷,顶着这么一张脸都能赢得如花似玉的花魁的青睐,难不成今日他走桃花运?
正想着,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位明显是小厮装扮的小伙子,他问,“是算命先生吧?”
轻陌点头称是,“何事?”
“我是对面客栈的,有位大贾老爷请你过去一趟,他在雅间等着呢。”
轻陌愣住,“你可知道是哪位老爷?”
小厮摸着下巴,“没看错的话,应是陶家那位老爷。”
客栈雅间里,桌上摆着几盘糕点小食,陶老爷倚在软塌里,一言不发。
轻陌全身都绷紧了,生怕露出一点破绽,连呼吸都放的又轻又缓,脑袋里似乎堵满了疑惑,又似乎一片空白,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毫无预测。
还是陶老爷先开口,问轻陌如何称呼,问罢却又摆摆手,“算了,待出了这间屋子,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为好。”
轻陌点头,一派老实人从不多言的模样。
陶老爷道,“听闻先生有神乎其神的算卦本领,我们做生意的,都讲究风水算术,向来愿意听先生的忠言。”
轻陌心里直打鼓,草草谦虚了两句。
“今日请先生来,一是想算一算我与夫人的来世,二是关于我那一直不曾相认的大儿子。”陶老爷抿了口茶,“都说家丑不外传,怕是要让你看笑话了。”
在桌子的遮掩下,轻陌的手指紧紧攥着衣摆,心跳响在他的耳边,砰砰砰,像是十七岁那年坐着马车从常州重回苏州,路途中颠簸不已,把车厢里一麻袋苹果颠散了,一个一个圆滚滚的砸在车板上的声音。
他问周姨,“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待在常州。”
周姨握着他的手,似是十分感慨,“一定是老爷想明白了,一定是老爷还惦念着你,毕竟...毕竟...”
轻陌疑惑,“毕竟如何?”
“毕竟,你也是长大了,再有两年就要行弱冠之礼。”周姨长吁短叹,用手巾擦了一个苹果递给轻陌,“说起来,咱们老爷是亏欠你的。”
最后那句话喃喃的太含糊,轻陌咬着苹果,想了想,没再追问下去,他满心欢喜,只盼着又能和陶澄相见。
却不想漫漫长路跋涉归来,见到的却是乔二奶奶,端着一张温柔的脸面说出寒冰一般的话语,让周姨如遭雷击,让轻陌成为佣人的佣人。
不要是真的。
轻陌想,他抬起眼望着陶老爷,胸腔里一阵阵震颤,若是要仔细回忆,是真的能忆起许多细枝末节,周姨的无奈,乔二奶奶的厌恶,丫鬟们的闲言碎语,还有陶老爷对他的特殊。
轻陌咽下一口,他听见自己硬邦邦的声音,“您说。”
沉默了小片刻,陶老爷才继续道,“这个青楼院开了有好几十年了,我年轻时就去过,那时不比现在繁华,还只是个七八层的小楼。”
倏然听闻一声笑叹,陶老爷向轻陌举了举茶杯,“陈年旧事了,搁在心里一直没处说,或许与先生算术不相关,你就当故事听一听罢。”
轻陌仍绷紧着精神,赶忙回敬,他道,“无碍,您只管随心所欲。”
他顺着茶水稍稍抚平了心惊,好歹没有泌出汗水,他又往窗边靠了靠,准备无论听见了什么样荒唐的故事都要稳住面上的平静。
“娶了华葶,就是这青楼院当时的花魁,闹得满城风雨,我没让人多言她口舌,娶亲办得风风光光,可惜她...好日子没享受到一年半载,生产时没能挺过去,只留给我一个孩子。”
陶老爷叹息一声,“闭月羞花,可惜命比纸薄。华葶躺在产房里,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我跪在床边守着她,那副场景...半个身子都浸在血里,从床边流到地上,她脸色苍白,身体冰凉的已经不像个活人...”
又是小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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