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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二十~第二十四章(10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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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陌稍稍抬眼,看到陶老爷闭着眼,嘴唇哆嗦,一张脸微微抽搐,似是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华葶说,她在青楼院里有一个结拜的好妹妹,她放心不下,让我娶回来,既能替她陪伴我,也能让她黄泉下放心。”

轻陌很想追问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堪堪忍住了,只道,“您答应了。”

“我答应了,一年之后鸾胶再续,就是当今的乔二奶奶,不知先生可曾听闻?”

“嗯,陶府富甲一方,有贤内助主持家长里短,都知道陶老爷您有一位乔二奶奶。”

陶老爷却苦笑着摇摇头,“不说多么喜爱二夫人,自华葶一去,当时任谁也入不了眼,都一样...她一直怨恨我没有给她像华葶一样排场的亲事,只潦草几匹马车,让她每一回争吵时都能拿出来嘶吼,实在头疼。”

“她进门时,轻陌才一岁。”

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轻陌一下子捉紧大腿,胸腔震动的快要碎裂,他只敢垂着眼眸,生怕眼睛混杂的情绪被陶老爷看去而心生疑惑。

看来再不想承认的事情,终是变作事实。

他有些惶然,一时间只能想到陶澄。

陶澄他知道么?

轻陌失神了几瞬,又想起可笑的事情,就刚刚不久前,花魁还询问他姓,他毫不客气的就报上了陶澄的“陶”,自问不知唤过这人多少回“相公”,不算胡诌。

转瞬而来的荒唐悖德啊。

陶老爷还不知道他这一番话就快击溃对面的算命先生,自顾道,“轻陌就是我和华葶的孩子,可我却见不得他,睹物思人,我本是沉浸在亡妻之痛中,多一眼都不愿看到那孩子。直到乔晴进门,她从奶娘手里接过轻陌,细细看了半晌后,她问,这就是她克死了她姐姐的孩子么?”

“原来是她会一点看相的学问,她说那孩子面克父母,可又不敢多言,于是找了一位算命大师,那位先生证实了乔晴的说法,华葶就是被自己的孩子克死的,而我若是不离他远些,待他越是长大,就越会夺我气运,克我命数。”

轻陌睁大了眼睛望着陶老爷,细微的发起抖来。

一念之间,他想起陶澄在茶馆里对陶澈的坦白,那会不会其实那位算命先生,早已被乔二奶奶收买了呢?

轻陌终于找回声音,他放下喝空的茶杯,用波澜不惊的声音问,“您将轻陌如何处置了?”

陶老爷换了个姿势,脸面冲着窗外,盛满回忆的眼睛望着日头渐渐西斜的天际。

“大师说,不可重用,不可亲密。但毕竟是华葶的孩子,我虽是对他无甚父子之情,只怨恨他害死了他的母亲,可要说放任他自生自灭,那也绝对不可,于是便送给了他的奶娘去养,住在佣人的偏院里。”

轻陌不想再听,他想快些离开这座雅间,片刻不留。

他刚要开口就被陶老爷打断,“送去之前,乔晴拦了一把,问了我一直忘记的事情,丧妻使得整个府上都郁郁寡欢,也没人来提醒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应是都小心翼翼着。我道不可重用便是轻,不可亲密便是陌,想来这二十多年,我能与那孩子有些关联的,除了一身浓于水的血,也就剩下这么个名字。”

这回捉紧了空隙,轻陌作势抱胸,实则一手按在了心口,那里窒息一般的难受,他赶忙开口,“之前您说,一是想算与华葶夫人的来世缘分,二是轻陌...轻陌公子的...”

陶老爷随意挥了下手,“银子不会少你,这么多年堆积在心里,熬成了苦水,今日容我倒一倒。”

心愿未遂,轻陌恨不得起身就走,他眼下只想跳进湖水醒一醒脑子,怕是桌上的熏香叫他做了这么一场新奇大梦。

轻陌长长的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有些想要笑,不知是苦笑还是嘲笑,脸上的面具传来细微的瘙痒,平日里到了这个时候都会痒痒,惯来不在乎,今日却感觉格外的难以忍受。

他为自己满上茶杯,听陶老爷继续倾吐。

听他说起他抱了抱七岁的轻陌,只说了几句话,就被克倒在床;听他说轻陌十七岁时,华葶托梦告诉他,轻陌不想在常州,想回来苏州,那是自逝世后他头一回梦见了日日想念的丧妻,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将轻陌唤回;听他说为此事还和乔晴大吵了好几架,最终各退一步。

“前几个月,我再一次碰见那孩子,看他刺绣便十分来气,不想第二日就触了霉头,常州果园被连日暴雨淹了个好歹,这也算了,天公不作美,怨不得人,可偏偏叫二夫人捉到了把柄,从我衣衫里发现一方手帕,穷追不舍,我索性告诉她,是我相中了一家粥铺的姑娘,本想等她生产完再提起的。”

轻陌无言,原来那日并非陶澈所见的那般简单,吵架是别有缘由。

“那日争吵的凶狠,连我小儿子都被引来劝架,后来二夫人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容她把轻陌赶出陶府,她便不再纠缠不休。”

轻陌轻叹,故事已经讲到了眼下,大约是离解脱不远。他想起和陶澄破镜重圆后,他抱在柳树上喃喃自己摆脱了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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