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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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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螺髻生香微湿,愁入柳眉如翠云黛蹙,粉汗凝桃脸,一双红唇宛如袖染嫣红。

一丝口涎滑落下巴,玉鸾意犹未尽地舔着唇角,全然不觉这动作有多挑逗。?

未经人事的娇弱,浑然天成的媚态,毫无防备的信任—混杂在一起,诱使猎人拍碎醇香佳酿的封泥,恣意掠夺金浆玉露,让纯洁而淫乱的处子沦陷成人尽可夫的玩物。

曲雪珑垂下羽睫,画幛鸯幕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玉鸾无力地抬起藕臂,指尖刚要碰到曲雪珑的衣襟时,曲雪珑突然站起来。

曲雪珑俯身给玉鸾穿好衣服,把腰带系得妥当,严密地挡着那春光乍泄,然後他扶着玉鸾躺在床上。

玉鸾还在眼神迷蒙地看着曲雪珑,曲雪珑却置若未闻,只是俐落地转身离开房间。

玉鸾再度醒来时,天已大亮。

鸟雀呼晴,水面清圆,粉荷艳鲜映日,嫩荫成幄下薰风正转林薄。

明明是盛夏早晨,房间里却是清凉舒适,玉鸾依稀以为自己还是在晏府里,竟是赖床不起,还懒洋洋地在绣床上转了一圈。?

昨夜那股把玉鸾拉往深渊的沉重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肚子饿得要命,手脚还是有点无力之外,玉鸾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在後半夜里,玉鸾再次梦见那些属於晏怜绪的过去。

最不堪入目的,最痛彻心扉的,却如同附骨之疽般反来覆去地在玉鸾的梦里出现的那段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无能为力地看着父母身首异处—一如既往,梦里最後出现的是那个让玉鸾窒息的阴暗房间,那一刀把曾经的荣华富贵尽皆化为云烟。

然而在这个晴朗的夏日里,那扭曲的恶梦如同堆积在角落里的灰尘,不值一哂。

那是玉鸾首次作了那个恶梦之後生出这种感觉。

事情已经过去了。无法追悔,无法改写,却也无法再度伤害玉鸾。

玉鸾逐渐清醒过来,他拚命地想要记起昨夜发生什麽事,记忆却如同水面的波影般被微风切割成无数碎片,任是玉鸾如何拼凑,也拼不出一个究竟。

纵然实在是难以置信,但玉鸾的确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吻了曲雪珑,可是为什麽吻,吻了多久,最後  是怎麽结束的,却是漫无头绪。

如果这不是梦的话,那麽玉鸾的人生的第一个吻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细节化作乌有,玉鸾能够记得的只有曲雪珑的眼睛和嘴唇也非常美,美得使玉鸾屏息。

想了一阵子,玉鸾猛地回过神来。

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麽尤嬷嬷还不来找自己进行调教?

玉鸾想要看清身处的地方,眼前却蒙上一阵若有若无的白烟,只隐约看见躺着的石青色三蓝绣瓜蝶缎枕,缎枕的花纹看起来极为陌生—

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玉鸾又惊又疑地从床上跳起来,额头几乎撞到床架。

绣床一侧放着铜胎掐丝珐琅翠蓝冰盆,雕成莲花的冰块已经溶化一半,白雾从冰盆里冒出来,宛若云蒸霞蔚,弥漫四周,所以房间里才会如此凉快。

玉鸾多看了几眼,肯定此处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自己昨夜侍候曲雪珑的小阁。

明明还是同一地方,昨夜的浮华荒淫却已经化作露水无踪,但见暄风满箧,水槛临清镜,陈设幽静雅致,多以竹制品为主,光是看着这翠竹盎然已经足以让玉鸾身心放松。

玉鸾正在竹帘後的内室里,竹帘外则是客人会面用膳之处—他心中顿时一惊,自己不但没有好好侍候曲雪珑,甚至还躺在本该让曲雪珑歇息的绣床上。

他连忙弯身准备穿上鞋子,打算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间里,然而绣床旁边只有一双精致的金齿屐,却没有自己的粗麻布鞋。

直到此刻,玉鸾才後知後觉地发现不但自己的鞋子不见了,连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

现在玉鸾穿戴整齐,里里外外穿的也是新衣服,珍珠白提花缎袍触感极为柔滑,想必价值不菲,而且他的身体乾爽,头发散发着淡淡皂角香味,大约是全身上下也被清洁了一遍。

玉鸾知道曲雪珑很清楚自己顾忌身体残废,他一定不会让外人碰到自己的身体—一应该是在自己睡 着之後,曲雪珑纡尊降贵地亲自为自己擦身更衣。

心念及此,玉鸾只想马上见到曲雪珑。

玉鸾急急地穿上金齿屐,提起略显宽松的衣袍,正要站起来时,却听到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从竹帘外响起来。

翠约苹香,微凉竹风拂来绿搏槐开,琴声宛若画卷般静静地展开流淌,如同雪飘远渚,泉鸣幽谷,映着繁桃杏影洒落玉箪。

乍听之下,玉鸾先是目瞪口呆地跌坐在床上,他格外仔细地听了一阵子之後,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是樱笋的琴声。

玉鸾精於斫琴,听力极佳,光是靠着听力就可以办认出那是什麽瑶琴的琴声。

传说樱笋乃是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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