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百年千年,无论走出多远, 他从未获得真正的自由。 &esp;&esp;殷无极能主宰的并非是生,而是死。所以他一度灰心, 想要向死依归,却求死不得。 &esp;&esp;殷无极来寻谢衍, 既是求生, 又是求死。 &esp;&esp;悬命线连在他的肋骨之下,他离悬崖一步之遥。他既想让谢衍在危崖边拉住他的手, 又在期待他慈悲地赐他一死。 &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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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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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百年千年,无论走出多远, 他从未获得真正的自由。

&esp;&esp;殷无极能主宰的并非是生,而是死。所以他一度灰心, 想要向死依归,却求死不得。

&esp;&esp;殷无极来寻谢衍, 既是求生, 又是求死。

&esp;&esp;悬命线连在他的肋骨之下,他离悬崖一步之遥。他既想让谢衍在危崖边拉住他的手, 又在期待他慈悲地赐他一死。

&esp;&esp;“别崖。”谢衍跪在冰面上, 似乎克制不住灵魂的颤抖。

&esp;&esp;他白衣披散,如霜凝华,遏制不住地抱住他的少年,却蓦然发现他身上满是伤痕。

&esp;&esp;谢衍抬手,从颤抖指缝里濡染的血, 察觉出他玉石俱焚的决意。

&esp;&esp;心魔之城是针对他的猎场。

&esp;&esp;殷无极的意志被不断磋磨, 唯有自伤才能保住神魂不被侵蚀。

&esp;&esp;倘若无法维持, 他哪怕永远迷失在时间的罅隙里, 如行尸走肉徘徊,也好过作为战争兵器降临于世。

&esp;&esp;多么执着,又多么纯粹的一颗赤心。

&esp;&esp;天道非要定他的命数, 把他炼作兵器,反噬于他深爱的人与世,简直是荒唐可笑,无耻至极!

&esp;&esp;谢衍探入他的识海,才意识到天地命三魂, 殷无极的躯体里只有命魂归位。

&esp;&esp;他垂目想:“原来如此,三魂不全。这是为师曾教他的‘梦魂牵引之法’。化被动为主动,假性离魂,实则将七魄拘于身中不散。三魂并未真正消磨,心魔不能夺取控制权。可心魔之城处于夹缝中,他主动离魂,如此胆大,难道真的不想活着回去……”

&esp;&esp;与心魔对峙,既无主场优势,又是精神侵袭。

&esp;&esp;殷无极令天魂与地魂及时逃脱,命魂却不及逃脱,被心魔所夺。

&esp;&esp;他被化作一颗血肉赤心,投下血河。入水之时,他化为一尾锦鲤,在绝处与师尊相逢。

&esp;&esp;“代表‘人性’的命魂归位,却不肯看一看为师吗?”谢衍抚摸着他的脸庞,懂了他的逃避。

&esp;&esp;天生大魔的爱与恨极为浓烈,总是在黑白两个极端摇摆。如此大起大落,情绪鲜明,让他与谢衍走上截然不同的路。

&esp;&esp;他在尊位之上未曾被剥夺“人”的一面。哪怕他身上的神性越来越重,这种激烈绝望的爱恨,让他保持了极为纯粹的人性。

&esp;&esp;谢衍的人性,唯有在强烈刺激下才会显露出一二征兆。圣位固然通天彻地,但代价是什么呢。

&esp;&esp;“代价……”谢衍垂眸,凝望他的孩子。走过数千年的时光,他明白求道之路上,他付出的真正代价。

&esp;&esp;往日绝代风华的魔君,如今阖着眸,出奇的脆弱。他蜷缩在谢衍的怀中,骨骼缩小,渐渐化为昔日少年的形貌。

&esp;&esp;千年前的少年别崖身量纤细,总是被他的宽袍大袖藏在怀中,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

&esp;&esp;他是敏感的新生小兽,睁着眼睛,蒙昧又天真,在师尊讲述的故事中渐渐被点化,不断地认识这个浩瀚广袤的世界。

&esp;&esp;“必须尽快把天、地二魂寻回,否则命魂拘不住七魄。”谢衍给他输了些灵气稳固神魂。再将少年别崖背起,双手轻轻托着他的腿弯,让他睡得更好些。

&esp;&esp;“别崖,睡吧,师尊带你去找魂魄。”他很温柔,好似在哄他入睡。

&esp;&esp;沉睡的少年挨着他的肩,气息绵长,睡颜静美,好似在做梦。

&esp;&esp;水在时间之上。谢衍背着他的少年逆流而上,走过他这一生的汹涌长河。

&esp;&esp;谢衍双足跋涉过冰面,冰下冻结着许多时间的碎片,又在暗流中被冲刷着。

&esp;&esp;他走到了殷别崖的少年时。

&esp;&esp;那时候,少年别崖总是用那样湿漉漉的眼,仰慕着高天明月般的师尊。

&esp;&esp;对天生地养,无父无母的孩子而言,“师父”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esp;&esp;师尊是云中仙人。他稳定、强大、可靠、无所不能。

&esp;&esp;师尊将他从泥泞滩涂中拉出来,为他开蒙,教他诗书礼易,从此他从泥地里打滚的流浪儿,一步登天,成为师尊的弟子。

&esp;&esp;师尊点化了他的情根,开了他的七窍,让如顽石一样的天生大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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