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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她的手腕。“别收了,明天让佣人来收吧,你和我说话就好,刚才不是才说想我吗?”
她放下了餐具,到厨房洗了个手之后又走回到他身边,随后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用手臂将他环进了怀里。靠在她的胸前,他能够听见从她胸腔中传出的心跳声,她的胸口随着呼吸而起伏,他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相互拥抱着。过了几分钟,他重新开口,对她说:“我知道了你同事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你明白,你也可能会遇到同样的危险,他和你一样,都明白你们在做什么。”
“不一样的。”她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孩子,不会有人因为我的死而困惑个十几年,我相信我身边的人都可以很好地消化掉我的死,这样他们也就没有牵挂了。”她立刻感受到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好像她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样在下一秒就要死亡。她垂下的头发刮过他的耳廓,他从她怀里退出,伸手帮她将头发撩到耳后。
就在几个月之前,同样是在这张餐桌旁,他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完一小碗白粥,宽松的裙子下是高高隆起的孕肚,没有人可以为她分担初次怀孕的不安焦虑,她不能像其他普通的孕妇一样走到阳光下去接受家人朋友的祝福,他也在刻意减少与她相处的时间。在等待她生产后苏醒的那段时间里他构想过无数个补偿她的途径,他会带她去海边散步,他们会在有阳光的下午公园里晒太阳,她喜欢的事情他都愿意同她一起完成。然而现在她对他说自己已经预备好随时迎接死亡,了无牵挂给予了她敢于直面最终结局的勇气。
他无法开口告诉她,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有了一个同样流着她骨子里那种狂热滚烫的血的女儿。
“我会保护你,我会让你活着,你回去工作以后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活着。”他说。
她没有读出他话里的愧疚,只是单纯地为听到了甜蜜的话而觉得幸福。保护她,这是他在关系的最初就给过她的承诺,这两个字拥有比一切表白都强大的力量,她确信自己就是臣服于他的力量的。
“我当然会好好地活下去,我要等到可以跟家人团圆的那一天,再报复所有从前为难过我的人。”她还是笑着,然后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如果你对我一直像现在这样好,那我就不报复你了,所以你要对我好,行不行?”
他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她显然是很满意这个无言的回答,重复吻了他的嘴唇很多次,欲望再一次炸裂开。徘徊在爱与恨之间的焦虑,试图摸清虚与实的求索,一次又一次渴求坦诚相对却又退缩的试探,终于做爱成为了宣泄情绪的唯一出口。他并不是不愿与她坦然相对,而是她不会接纳他谎言背后的自我辩解,最后的方法便是让假象持续得再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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