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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冯瑜觉得少年的眼神不善,可此时她连条腿都没有,被拎在手里任人宰割,跑都跑不掉。

“我、我警告你啊,我可是会法术的!你要是再这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啊!”

其实冯瑜心里虚的一批,只能硬着头皮威胁道。

“噢,现在又承认会使法术了,果然是个小妖精啊。”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没等冯瑜松了口气,却听他阴恻恻出声道:“既然被砸会有痛觉,那丢进火炉里烤一烤应该也会有感觉吧?反正也碎不掉,你要不要试一试?”

明明是极温和友善的语气,却直接让冯瑜寒毛乍起。

“……要不麻烦你找个地方把我埋了,我保证永远闭嘴,起码给我留个全尸。”

她不想活了,她只想赶紧睡醒。

听到让她闭嘴,少年淡淡地笑了笑,还没等他开口继续说什么,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吵嚷。

“拓跋鞅!你给本世子滚出来!”

听见这声怒喝,冯瑜能感觉到少年的身子一瞬绷紧,脸色重新阴沉下来。

原来,他叫拓跋鞅啊……

门开,冯瑜被他握在手里带出了屋子。已是一更时分,府里各处都静悄悄的,唯独这件破败的小院热闹至极。三三两两的下人提着灯笼,恭敬护卫着中央一人。

那是个看上去和拓跋鞅年岁相仿的少年,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生得不算丑,但也绝算不上好看。冯瑜大约能猜到,这位应当就是拓跋鞅的嫡出兄弟。

望见一清瘦人影从屋内步出,拓跋骥冷笑一声,斥骂道:“平日里窝窝囊囊、闷声不响,倒没看出你有这样大的胆子!那可是我妹妹,你这个贱奴,居然敢推黎儿落水!”

“是她自己要去的。”

拓跋鞅一身青色暗纹的深衣几乎要融入夜色,他抬眸,眼中流光内蕴,平静道:“因果报应,她推希儿落水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

“呸!那个小丫头,她也配?她就是个小野种!”

拓跋骥唾了一口,嘲讽道:“你娘疯了以后,可是有许多人亲眼见过她与野男人苟合,你妹妹血脉不明,你又算什么东西?厚着脸皮住在王府就罢了,居然还敢妄想其他……拓跋鞅,劝你少存些非分之想,这样,对你我都好。你要是愿意天天给本世子磕几个响头,让你多活几年也未尝不可。”

冯瑜听得不甚明白,却能感觉到拓跋鞅掌心箍着她的力度越来越重。望着眼前令人作呕的嗤笑,拓跋鞅依旧不为所动,毫不示弱。

“他尚未登基,你也没承袭世子之位,现在说这些是否为时过早。”

“哈哈哈哈哈——为时过早?”拓跋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傻子一样地看向他:“行,就算我现在还不是世子,收拾你却绰绰有余了。来人,去帮三公子‘好好’打扫一下屋子,这样的地方,跟猪圈差不多,怎么能像个王府公子的所居之处。”

十数个仆役闻令,直接粗暴地推开正屋和侧屋的房门,鱼贯而入。冯瑜着急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喂!拓……拓跋鞅!这小胖子分明是故意挑事,你赶紧拦着他们啊!”

拓跋鞅分明听见了,却依旧毫无动作。他不是不想拦,而是根本拦不住,又何必做那些无用功。

他用略微粗糙的拇指轻轻抚了抚玉扣,冯瑜居然感到一阵温柔和舒适,差点打出呼噜声。

哎,不对啊,她又不是猫!瞎摸什么!

见少年一幅逆来顺受的窝囊样,拓跋骥满意地笑了笑,朝前走了几步,附到他耳畔轻声道:“其实吧,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那天那小丫头死的时候我也在,是我先把她叫去房中的……”

“听镇南王世子说,这妓院里的女人自小便媚骨天成,处处与旁人不同。既然你娘是妓女出身,那她与奸夫苟合生下的女儿……嘶!”

两人低语,冯瑜根本没听见说了什么,只看见拓跋鞅突然暴怒,一把揪过拓跋骥的衣领,拳头带风直接招呼到了他脸上。

这人看着清瘦单薄,没想到毫不力弱,一拳便将拓跋骥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操,你他妈找死!”

拓跋骥一抹嘴角,竟粘了一手的鲜红,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地上爬起,却不敢轻易还手,气急败坏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六年前你就该知道,你就是个杂碎!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若是不服气,有本事你就去死啊!找你的死鬼娘和妹妹去,省得大家清净!”

伴随着拓跋骥狂暴的怒吼声,屋内传出各种沉闷的、清脆的、刺耳的撞击和碎裂声。

*

人已散尽,屋内一片昏暗杂乱。拓跋鞅失魂落魄地,摸索着点上仅剩的半截蜡烛。就着摇曳的烛火,待冯瑜看清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窗桌椅尽毁,地上全是碎裂的瓷片,床榻里面也是一片散乱,被褥被凉水浸透,扯得稀碎,根本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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