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需要见面的(1 / 2)
纪则明是说到做到的人,慎怡相信他,而接下来的日夜他为了兑现他的承诺变得更加忙碌。她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自我怀疑的种子慢慢发芽,慢慢长大,伴随着各种接踵而来的麻烦和琐事成长,逐渐伸出枝桠,连成阴影。小猫不小心倒翻的水杯、忘记换水的花束、坏掉的门锁、某天晚上骤停的电路、双方父母的委托和心愿、因为工作和假期不吻合而失联许久的朋友、办公室里乱七八糟又毫无意义的信息、缓慢减少的电话与讯息,还有像云朵铺满天空一样,在独处时滋生出来的想念与孤寂。慎怡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办。她和一个人携手走了太久,甚至人生里叁分之一的时间都有他存在,一旦对方暂时离场,她便似失去指南针般迷茫。她依旧在海上航行,她的灯塔却短暂失灵了。十月的黄金假期,岑瑜约她出游。就在邻市,自己开车又方便,慎怡无事可做,便点头答应。出发那天才知道,原来张应怀也在。本还有他另一个朋友,但对方放了他鸽子,于是变成叁人行。自那次茶馆分别以后,这个人总是在自己的生活里若隐若现。但也仅限于单位食堂、领导办公室和岑瑜的周围,她甚至连张应怀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接触,以及旁观了这么久的时间,慎怡大致能够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虽不比寻常富二代傲慢,但仍具备藐视他人的性格。较好的外貌和傲人的家世令他不缺人选,这让他对异性、尤其是送上门的那种,态度十分随意散漫。但又不肯真的松口,忽冷忽热地吊着,看他人为他开心又痛苦。慎怡想提醒岑瑜,可又觉得她乐在其中。她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各取所需,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始终没有开口。而这叁人相处的时间里,慎怡又发现张应怀一个很严重的缺点。他对异性毫无边界感。某次吃饭,他不仅会给岑瑜剥虾,还会给慎怡拆蟹壳。当时岑瑜瞥过来的那一眼,让慎怡很不舒服。晚上他们去露营地喝酒、听流浪歌手卖唱,岑瑜说想吃点什么,于是到前台点单,有女孩过来问张应怀的电话,他也很爽快地给了。慎怡问他,你不怕岑瑜生气吗?他和订婚宴那天一样,露出了愣怔又惊讶的表情,解释道:“我和她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是吗?”慎怡凉飕飕地反问,“我以为你们已经是了。”张应怀没有接这句话。他问慎怡:“你吃醋了?”慎怡再不忍耐,骂了一句神经病,撂下瓶子,路过了往回走的岑瑜,无视掉她的挽留,说自己累了要回去睡觉了。在酒店里睡得好好的,半夜岑瑜回来了直接把她吵醒了。对方根本不顾她厌烦又不爽的表情,钻到她床上拉着她直说今晚的事情。她说他们接吻了,张应怀还给她点歌,里面每一句歌词都很甜蜜露骨。在周围人的起哄和祝福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小说女主角。她说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她,所以才和她暧昧了那么久却迟迟不表白。“慎怡,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的这么有耐心。”傻瓜,那是因为他不爱你,也不缺你。
但这话太得罪人了,慎怡胡乱应下,倒头继续睡去。隔天她就收拾行李自己回去了,恰好陈樱子有空,慎怡就跑过去和她睡,聊到这件事,陈樱子笑完又变得严肃起来。“你这个同事,我感觉她不怀好意。你没察觉吗?她总是似有若无地在和别人炫耀你,又在你面前暗戳戳地炫耀自己。”慎怡听了,回想起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确实是处处透着怪异和别扭。休假回去以后,她开始扮演透明人,尽量减少和岑瑜的相处时间。特别是有张应怀在的场合,慎怡几乎是理由都不编就拒绝。岑瑜还以为是因为那天吃饭的事情,她安慰慎怡说自己不生气,张应怀本来就是爱照顾人的性格,让她不用为了自己如此避嫌。慎怡:“呵呵。”十月中旬,在秋天的脚步里,慎怡迎来了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然而天公不作美,那天刮台风,纪则明定好的机票就此报废。他送的九百多朵芍药早上就到家了,他人却只能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一座陌生城市,通过电话向她传达,生日快乐。慎怡说你也生日快乐。他们的生日只差了一周,可纪则明根本没时间给自己过生日,他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还是她凌晨踩点给他送祝福,他才想起来原来今天还有这样的意义。那是他第一次因为异地露出几近心碎的表情。他说,“如果你在我身边,或许我的二十九岁,就能够拥有一个很好的开始。”后来她才从冯楷文口中得知,他们的合同谈失败了。都要签字了,却临时反悔。纪则明本就买好了适时的机票,借着圆满收场的空隙,留出一周的时间陪她,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得不重新计划。这些他都没和慎怡说过。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很久,慎怡不愿用难得的时间去倒苦水,她多是倾诉开心的事情,比如更爱你了,比如婚纱的草图已经送出去了,比如自己的新房子马上就能入住了……可通话挂断以后,她蹲在那束花前,低头看着精致礼物盒上价格不菲的logo,突然掉下眼泪。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那句话。爱是需要见面的。十一月初,最近开始下雪了,她在电话里和纪则明说月城今年的初雪来得好早,他说是吗。“南方几乎没有下雪的城市,这边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雪,也没有摸过雪的温度。”他去的地方越来越多,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大,像个勇于开拓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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