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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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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品走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部门时,心底那种怅然若失实在难以言喻。

自己的双肩包在那晚遗失了,唯一能联系她的bp机也不可能找回来,四年多的新闻记者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堙灭在过去。

没办法,一切不得不重新开始。

赛马活动自开埠以来就在香港甚为蓬勃,马彩是香港唯一合法的博彩,规模盛大影响深远,大众普及度很高,已然成为了香港市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每逢赛马日,都吸引富豪巨贾、官宦人家、白领阶层、升斗市民,乃至五湖四海的各路过客都纷至沓来。一是来感受马场上疯狂热血的气氛,二来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据说每三个香港人中就有一个是马迷,全香港的马迷不会少于两百万人,马经当然就因为狂热的马迷应运而生,几乎所有大型的报刊都会出版马经,有些马经会随主要中文报纸附送,作为该报纸的一部分,也有些马经是独立出版,迎合一些只需要赛马消息的读者需要。

马经的销量与马评人的名气、及其所提供贴士的准绳度息息相关,港岛几份主要中文报纸的马经版,皆以着名马评人、练马师或骑师以作为招徕。

大部分马经只会在赛事前一两天才出版,出版时间根据赛马日和马会发放消息的时间为准。

经过一段时间专业培训,齐诗允也很快上手这份新工作。每周需要跑几次快活谷马场和沙田马场,记录马匹状态、赛事场次排位、赛前晨操、试闸、骑师马匹资料、赔率及一些马评人提供的贴士等。

跑马地的快活谷马场她再熟悉不过,幼年时父亲也是赛马狂热爱好者,当时他也养过一匹黑色赛马,夺过两次冠军,只不过那时齐诗允不懂,也不感兴趣。

方佩兰得知齐诗允调换了工作部门的消息,终于松了口气。

作息规律,能按时上下班,不用24小时on call,薪酬虽然没太大变化,但每周能休息两天,对方佩兰而言简直是太过完美的工作,只要齐诗允不在新闻部那种危险的岗位上,怎样都好。

七月下旬,屯门揸fit人大选在即,雷耀扬自那晚后就立即将生产好的第一批迷幻邮票悄悄流入市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将厂址搬迁到更偏僻的元朗。

有时一想起齐诗允那夜狼狈不堪又看淡生死的高傲模样,雷耀扬心中怒火就抑制不住的想要爆发。

这笔帐,他迟早要找她算清楚。

傍晚时分,东英几个堂主一起聚在骆驼位于渣甸山的别墅内。

骆驼平时没什么太大爱好,除了打打拳就是喝酒,且偏爱洋酒路易十三,雷耀扬、乌鸦和笑面虎每次来都要给他准备几瓶。

几人酒饱饭足后坐在客厅内闲聊,笑面虎对骆驼极尽恭维的拍了一连串马屁,哄的骆驼喜笑颜开,乌鸦瘫坐红木沙发,一双长腿搭在玻璃几,津津有味的欣赏上个月结束的港姐竞选回放,时不时开两句黄腔调侃,引得众人大笑。

雷耀扬并不参与他们的低俗话题,独自端坐于乌鸦对面翻看手中报纸,身上依旧是一身矜贵笔挺手工西装,斯文气质显然和另外几人格格不入。

他来回翻了好几遍,确认自己看的是《明报》,却没在新闻版看到任何齐诗允所写的文章。自那晚后快两周时间,迷幻邮票已经在市场通行,期间也有不少社团械斗事件发生,报章上虽然都有报道,但文笔很显然比起之前「温和」了许多,且署名都不是她。

就像是突然从报社消失了一样。

最近他也没有再去过深水埗宵夜,只觉得心中窝着一团无名火无从发泄。

她确实是没有报警,却叫来了民安队解围。

那夜发生的事没有见报,也没有走漏任何风声,但当时被这女人摆了一道,令他莫名不爽。

按时下班的齐诗允乘车回到基隆街,才走到路口,就看到方佩兰正在和收陀地的肥秋据理力争,店外围满了一圈人。

“我在基隆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们这样收陀地的!每个月八百一分不少都交给你,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又要多收一千块?!”

“兰姨,别激动嘛,你看你大排档生意这么好,客人来吃饭停车都停到我们夜总会附近了,这一千,就当是泊车费咯。”

“那好多客人吃完了都要去你们场子里消费,上个月你和你手底下几个细佬吃完好几顿不结账,这你又要怎么和我算?!”

此话一出惹怒了对方,肥秋粗眉紧锁,那一脸横肉都变得紧绷,一抬脚就踢翻了面前的折台。

“死八婆,看你一把年纪我才这么和你说话,不要得寸进尺!”

“给我砸!!!”

电光火石间,肥秋大力一把将方佩兰推到在地,伙计阿ben也拦不住,几个马仔开始肆意在大排档内外打砸,齐诗允从路口狂奔过来跑得满头大汗,急忙上前掀开男人准备继续对母亲施暴的手。

“陈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欺负女人?!你敢动我阿妈你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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