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2 / 3)
斗咬牙质问道,你现在一定后悔极了,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我,对不对?
月灼白鹿缓步向祸斗靠近,她的语气,仍似旧时那般温柔,放过所有人,我随你走。
怨也好,恨也罢,这一次,我任凭你处置
那一瞬,天地之间,除去那千年万年、永不相容的水与火,便只余下一片死寂。
祸斗静静望着眼前的夫诸,赤红的眼瞳里,大雨也洗不净的无边怨恨,竟一寸一寸,似烈焰般烧灼起来。
渐漓,你总是这样。祸斗轻声说着,从我们第一次望见彼此开始,你便总是这样,为了保护那些与你毫不不相干的人,拼了命地与我对着干。
她的声音那么轻,说出来的话,却像巨石一般,沉沉地回荡在这残破的天地间。
那一刻,她就在这大雨之中,轻声说起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要对夫诸说的话。
渐漓,你可真善良啊明明我们都一样,生来便被视作凶兽,受人厌恶、遭人驱逐,我恨不得焚尽这世间,你却偏还向着那些说什么都要让我们从这片天地消失的人类与仙神!
她说着,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委屈,我曾经,是多么憎恨他们,你偏要叫我放下仇恨
放下,那便放下吧你叫我放下,我就放下,我多听话啊。
祸斗说着,轻轻趴下身子,将那被雨水淋湿的大脑袋搁在了夫诸跟前,放低自己与之平视,你说,我会喜欢上敖岸山,也会喜欢上人类的模样分明,分明只差一点,我就要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那一切,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走了呢?
为什么呢?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偏就厌恶我一个?
她委屈地问着,一次又一次,问着那个两千多年前便一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我从没有厌恶过你夫诸想要向前靠近。
可就在她上前的那一刻,祸斗却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
你知道,失了心魂,带着仇恨,一直一直被困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浑浑噩噩活过两千多年是什么感受吗?
祸斗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每一个意识清醒的短暂瞬间,都忍不住想起你每一次想起你,都不知该怨该恨,还是该努力守住记忆里,你曾给予我的每一分温柔
夫诸抬眼望着祸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许久,却终究只是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原来,从前那个拼尽全力也要向她靠近的孩子,早已在两千多年不生不死的孤寂之中,被她伤得彻彻底底。
我不要再对你摇尾乞怜了。祸斗说着,转过身去,目光望向了山崖的对岸,前些日子,也不知是谁藏住了金乌与扶桑的灵息,害我找了许久。好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过在此守了一日,他们便来自投罗网了。
渐漓,不急,只要我杀了金乌与扶桑,这天地间自会有我一处容身之所。
到时候,我会将你带去那里,也会封印你的力量,让你再也无法离开我。
她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近似恶魔一样的话语,你不是喜欢保护人类吗?你且试试,今日到底还能不能护得住他们!
亦秋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祸斗为何愿意为翳鸟办事。
两千年前,祸斗犯下如此大罪,自认再也回不去敖岸山了,就算能抓到夫诸,也到底是居无定所。
此时,翳鸟承诺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作为交换的条件十分简单,那就是杀掉如今在人间历劫,尚未觉醒神力的金乌与扶桑。
亦秋感受得到,祸斗怀念曾经在敖岸山的生活,她太想要那样一个家了,谁愿意给她,她便愿意为谁利用。
此时此刻,便是如此!
一时间,祸斗周身杀意骤起,天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天火旋,而那旋涡深处,是如同深渊一般死寂的黑焰,好似一只眼睛,凝视着这片随时可能化作灰烬的天地。
旋涡之中,忽有无数焰火,它们伴着倾盆的落雨,似陨石般向断崖的另一端坠落。
月灼!熏池下意识想要阻止,却见四周树木也燃烧了起来,不得不聚灵于手,努力阻断火势的蔓延。
与此同时,夫诸忽而飞身跃向崖边,凝雨水为巨伞,挡下了那自空中坠下的火雨。
火雨落在巨伞之上,只听得烧灼之声滋滋作响,漫天都是火焰与蒸腾的水汽。
这哪里还是人间!
这特喵就是个一蒸锅!有火、有水、有肉,熟了就是一锅汤!
这根本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型的「神仙打架,殃及池鱼」的灾难现场!
这令人快要不能呼吸的热度,渐渐击溃竖起最后一层灵力屏障的仙麓门三尊及数十位弟子。
亦秋不由得捂住胸口,被热得晕乎乎的脑子里又浮现了奇怪的念头
这锅汤还挺丰富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神仙,还有妖精。
如果说羊驼和其他人类都是荤的话,扶桑那么大一棵树,一定有挺多叶子,应该算得上素吧?如此,也算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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