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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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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听到了,父亲较一般人来说分贝稍高的声音,有点刺耳,但林置却非常怀念。

林置记得他青春期的时候是不太喜欢林庆业每次说话时发出很大的声音的,他觉得很吵,而且在人多的场合让他很没有面子。

可是,林置现在听着洪亮的声音,脑海里想象到的却是父亲强打起精神,却掩盖不住声音里满满的虚弱,说几句话就要咳嗽,整夜整夜的因为胸痛睡不好,身体越来越消瘦的病态感。

说话啊,林父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爸林置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哽咽成这样,单是一个字都有后半段发出的只有气音。

林庆业停顿了一下,向身旁的同事耳语几句后离开厂间,换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林置在这期间飞快地眨动眼睛,努力压下涌上来的泪意。

说吧,林庆业摘了口罩,传到林置耳朵里的声音更清晰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林置的鼻子有点堵,声音闷闷的,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下个星期要期末考试了,题目太难,我不会做。

不会做的你就空着吧。林庆业似乎有点无语,你就因为这个哭鼻子?

我没哭,林置立马反驳,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以往的林置绝不可能跟林庆业说出这种话,确切地说,林家两父子从来没有敞开心扉地聊过一次,尽管林庆业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他们还是倔着性子不肯说那些煽情的话。

后来,林置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对着冰冷的墓碑说过好多次爸,我想你了,可是林庆业已经听不见了,更别说做出回应。

啊,这次有回应了,林庆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这小子,明天不就回家了吗,明天是周六吧?

好像是。林置说,其实他也不知道。

那咱爷俩明天晚上就能见到了,林庆业安慰道,不会做的题咱就跳过,只做你会的,好吧?

好,林置吸吸鼻子,爸你上班的时候带好口罩,厂里的气体吸进肺里对肺不好。

行,林庆业一口应下,你还没放学吧?先回去上课。

嗯,拜拜爸,明天见。

明天见,儿子。

林置挂断电话,再次用力地吸吸鼻子,眼眶还是有点发热,林置决定过一会儿再回教室。

走一走吹吹风吧,林置转身,撞见了站在两米开外的陆留。

陆留手里拿着一沓试卷,看方向是刚从教师办公室回来。

林置打电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教室那边,完全没留意到陆留是啥时候过来的。

林置红着眼眶和陆留对视了几秒钟,又想吸鼻子了。

于是林置就吸了,咻的一声。

然后陆留动了,边走过来边把手摸进了校服兜里,到林置身边时,陆留给林置递了一小包餐巾纸。

谢谢。林置小声道。

陆留没说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越过林置踏上了通往教室的走廊。

纸巾的包装已经开封了,但还是鼓鼓囊囊的,估计只用了一两张。

林置抽出一张包住鼻子痛快地把鼻涕擤出来,剩下的犹豫着要不要还给陆留。

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陆留的模样,其实并没有,他很不想承认,在想象植长什么样子时,眼前每次都会闪过陆留的那张脸。

刚刚陆留朝他走过来时,他看到陆留的脸反过来想到了在公园桥上等他的植。

林置连忙解锁手机,在杂乱的桌面上找到熟悉的绿色图标,点进去却没有看到熟悉的置顶,也没有熟悉的写着植树造林,利在当今,功在千秋宣传标语的公告牌头像。

虽然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林置没在通讯录里找到植、在添加好友栏搜索植的电话号码显示该用户不存在时,林置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失望。

林置是在大二即将开学的时候认知植的,彼时的他孑然一身,记不得通讯录里什么时候多出个正气满满的好友。

当植的头像旁边多出个红色的1时,林置还以为是打广告的,点开一看却是一段心灵鸡汤,林置看完完全没觉得受到了鼓励,所以就没理他。

好在植没有放弃,保持着每天早中晚各发一段心灵鸡汤给林置的频率,连续发了一个星期后,林置终于在一个睡到自然醒的早上回了他一句早上好。

林置不想纠结这人是谁,也不想考虑这人是从哪儿来的,只知道当时他若是再不找个人倾诉一下,他很可能会得什么心理疾病,然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把安眠药喂进自己的肚子里,就随林庆业去了。

一来二往的,林置渐渐和植熟悉起来,林置跟植说了父亲去世对他带来的打击,说了好朋友不幸的遭遇,唯独没说自己有始无终的暗恋。

植默默地接收消息,然后大段大段地给林置灌心灵鸡汤,在林置补考重修多门课程时督促林置复习,隔空辅导林置数学,甚至最后当上了林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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