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8)(2 / 3)
。曲遥失去支点,压在师悯慈身上的他猛地向后倒下。
曲遥
众人一齐向震海柱下的曲遥身边跑去,澹台莲死死抱住曲遥,仿佛抱住险些丢掉的半条性命一般。
水银迅速蔓延至师悯慈四肢百骸,师悯慈震惊地看向曲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绝望!!他颤抖着想要站起身来,可巨大的痛苦却在他体内如刀刃一般翻搅,直叫他痛的跪倒在地上!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会知道不!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不!!
银汞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师悯慈所有触碰至银贡的血管都被腐蚀成灰烬漆黑的烧焦瘢痕逐渐浮现在他皮肤上,师悯慈的皮肤此刻像是被火一点点吞没一般!
他在无法言喻的苦楚和疼痛里,一点点从那个浑身扭曲肢骸无数的魔鬼变回了那个单薄的小道长。
你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不
远处浓烈的烟雾之中,龙骊之舰停在蓬莱宫前,有轮椅的吱呀声逐渐传来。
消退的烟尘和火光里,似有仙者驾临。长发皆白,睫羽如银,宛若冠玉的大舜国师驾着轮椅缓缓而来。身后推着他的,是那个熟悉的小童松风。
师却尘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立在震海柱不远处,静静看着那将死的师悯慈。
曲遥被简单医治后,从濒死的昏迷中转醒,醒来见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在布满迷雾的震海柱下,将死的师悯慈静静地跪在那里,与他师父对视。
曲遥看向师悯慈,心中突然泛起难以言说的酸楚。
他并不是什么慈悲心极重的圣母大菩萨,师悯慈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曲遥本不该同情这个魔鬼的。
只是他想不到,原来魔鬼也会哭,也会难过委屈的崩殂嚎啕。
下雨了。
两行眼泪合着雨水,从早已堕落的不人不鬼的师悯慈脸上滑落。
师悯慈静静看着师却尘,突然抽噎起来,只哭着哭着,便成了泪如雨下的嚎啕,那一张破碎的脸哭至扭曲。
师悯慈眼中逐渐浮现出恨意,那恨意蚀骨剜心一般浓烈!!周身遍布黑色焦糊瘢痕的师悯慈从怀中摸出那根他素不离身,每日都要精心擦拭养护的崖檀木簪,然后哭着用尽全力向师却尘扔去。
师却尘没有躲开。
崖檀木簪擦着师却尘的脸,死死钉在师却尘身后的轮椅上。
还还你,还你。镇海柱像是块高大的墓碑,碑下的师悯慈捂着心口,小声说道,整个身体似乎要弓成虾米,这早已不人不鬼的魔鬼即将燃成一堆余烬。
是你你要杀我你要让他们杀我?
师悯慈抬起头,泪水划过已被银汞侵蚀至溃烂的脸,他就那样苦笑着质问,眼里全是讥讽。
是,我要杀你。
暴烈的雨声中,师却尘干涩的喉咙里吐出这一句话。
悯慈,悯慈这个名字给我,还真是讽刺。师悯慈别开脸,翕动着干裂的嘴唇,泪流满面道。
师父,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悯和慈这两个字。
师悯慈缩回去,低垂下眼睑,看向眼前落雨的小小水洼。
因为悯前是怜,慈后是悲。悲微而可怜这两个词太像我自己了,我是如此的厌弃自己,所以这两个字我厌弃至极。
师却尘晃了晃身子,他沉默着看向师悯慈,他依旧维持着国师的尊荣,只是身子晃了晃,仿佛随时都能消亡崩殂。
但是这个名字,却是你送给我的 、孤莲开谢三百载,隔世迢递几相思
雨一直下着。
太阳始终未曾升起,天空始终是黑夜的黛玄色,东天之上的太阳始终未曾升起,东海似乎还笼在雾气里,未曾醒来。
东海之上的云层似乎破了一个洞一般,倾盆的无根之水将师却尘的尸体浇的冷透,他倒在师悯慈骨血所化成的灰烬里,二人几乎融为一体。
自师却尘与他徒儿死后,雨便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刻未曾停歇过。
灰烬之中,一颗小珠子滴溜溜地滚了出来。
殒生玉。
曲遥一把捡起了那颗珠子!他万万没有想到殒生玉居然还在!殒生玉若是还在那便意味着他师叔没事!他师叔可以平安
曲遥惊喜地看向澹台莲,可却在眼光落在澹台莲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容便僵硬在了那里。
澹台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透明。
澹台莲眉眼微垂,眼中全是欣慰与释然,他安静地站在震海柱下,与曲遥对视着。
海风在此刻变得无比温柔,澹台莲立在震海柱下,仿佛他就一直站在这里,没有走过。
就这样立了万载千年。
雨水将澹台莲的发丝粘在苍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上,他额心的金色莲花印记似是越来越浅鹤影寒潭的光芒甚至已经淡化至虚无,澹台莲倚在震海柱旁看着曲遥,几乎要和那根古老的石柱融为一体。他浑身上下唯一还剩下鲜明色彩的东西,大约就是他头上的墨蓝色月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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