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2 / 3)
走的黑袍身影仿佛是被狠狠刺了一剑一般,猛地瑟缩一下,止住了脚步。
曲遥明显察觉到不对,眼光看向那黑袍覆面者愣了愣。
是要送给那位白衣仙者么?那老板倒并没觉察出什么不妥之处,依旧在和曲遥闲谈:你的那位师长,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品貌,这根簪子普天之下确实再找不出第二个能相配之人,有这样的师长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给他尽孝,是应该的
那黑袍之人就背对着曲遥站在原地,风轻轻吹拂过他的长袍,几片零星的春雪就落在他的黑袍之上,许久未曾融化。那老板所说的话,就一字不差地尽数落在那黑袍之人的耳朵里。
那老板继续在那絮絮叨叨地和曲遥说着,可曲遥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眼神就落在那黑袍之人身上曲遥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头生出无边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
小兄弟?你怎的了?怎么年纪轻轻手还哆嗦拿不稳东西了?那摊子的老板笑道。
话音未落,那黑袍之人竟是不知为何,便像疯了一般,向远处拔腿跑去
曲遥心下一颤,立刻准备旋身跟上去!却不想肩膀被人一把握住!
曲遥!你在这儿做什么?
曲遥一回头,但见澹台莲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定了定神,轻轻唤了一声:师叔
原来您是这位小兄弟的师叔啊那老板见澹台莲,脸上登时翻出喜色,他对澹台莲道:这位小兄弟为了孝敬您,可是下了血本呢!我看你这师侄可真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
曲遥没搭茬,再向远处看时,集市上早已经没了那个黑袍的身影。
曲遥?澹台莲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曲遥道:你怎么了?究竟是买了什么东西?
师叔无妨,我们走吧。
曲遥垂下眼睑,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拉过澹台莲的手,离开了这簪子铺子。
二人牵着手,也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走到一个没有人的拐角处,这才停了下来。
你澹台莲还没问出什么,曲遥却先开口道:师兄呢?
静舟说要去买人参,我便没有陪他,独自一人来这街上闲逛你方才
曲遥没说什么,抖开那包簪子的锦缎,将那海蓝冻石簪从那锦缎之中拿了出来。
师叔,从蓬莱到现在,你教我养我这么多年,我却从未送过你什么东西。
青年拿起那根月长石簪子,抬起手腕,轻轻簪在了眼前那面若谪仙之人的发髻之上。
我是个苦命的人。曲遥直视着澹台莲古潭般的眸子轻声说道:我这辈子错过了太多东西可我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看见它的 、逆行复生,天道罔顾
天空此刻越发阴沉,越来越多的乌云聚集在一处。
雪停了,有微冷的雨点从晦暗的天空降落下来。
开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集市上不少人被这雨水激的战栗起来,之后从口中呵出呵气暖手。
黑袍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跑过集市,穿过颓圮幽暗的小巷子,终于在一处墙角下蹲了下来那人不停喘着粗气,可喘出来的气根本没有一丝温度,滴下来的雨水遇上他的气息,几乎能凝聚成冰。
功亏一篑啊功亏一篑
墙头上,一个清清冷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是我火候不够啊,算错了债。那声音叹息着感慨:我看曲遥他为了你那是披荆斩棘,赴汤蹈火想来是以为他对你的感情如山海一般不可计量所以他势必不会在乎你现在的样子,就算你早已肉身腐坏,毁去容貌,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变成了鬼他也甘之如饴,断然不会嫌弃你。
结果呢?还以为你们能破镜重圆再续前缘呢!我这边小旗和唢呐都预备好了,谁知道人家另有新欢了!有新欢了!
身披一袭黑色衣裳,脸上亦蒙着覆面。这段话里带着一股浓烈的京津口音,语调平仄里全是一股麻花味。黑衣人说到此处,两手一摊,仿佛在说书唱戏一般,偏那声音又欠揍的很,没有一丝同情或是悲伤,全然一幅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情。
这只腐骸肉尸蝶用在你身上委实可惜,原以为我用这小蝴蝶将你复活后能凑成一对苦命鸳鸯功德无量结果呢?结果呢?我这是干嘛呢?
时大夫啊,你这个萝卜刚出坑没多久,它就让人给占上了!
黑衣人似乎还嫌不够,在人伤口撒盐也就算了,还非要撒一把孜然。
墙角下的人似乎僵在原地一般,半晌没有动作。
良久之后,时元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自腰间取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镡上,刻着一句歪歪扭扭的诗来,时元静静地看着那匕首,雨滴一点点滴在字上,似乎想将一切痕迹都抹平。
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这把名叫齐眉的匕首,是曲遥送他的。
这些字,是曲遥当年亲手刻下的。
曲遥将这匕首送给他的那一幕,时元还记在心头。
时大夫,我是个穷人,自当配不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