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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时间已经来到傍晚。
风把海面吹出波纹,晃盪着碎沐浪花,夕阳斜照在海面上,被扯出破碎的光影。
人无法忍受某些剧痛,因此发明了麻醉药。
此刻,我极度渴望能用麻醉药来阻挡那源源不绝的痛楚。
只要麻痺,就不会有感觉了吧?
回忆最初的模样本是灿烂美丽,但在它如浪一般拍打上心的堤岸之后,却不知不觉染上了悲伤惆悵。
我坐在堤防上,遥望最远最远最远的那个地方,想寻找什么,那个焦点又忽然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楚。
你如果真的要这样等他一辈子,我会心疼的。
我推开近在眼前的幸福,怀着一丝希望回到这里,意义在哪里?
直到风声逐渐在耳边清晰,海浪才告诉我答案。
欲留希盼,坚持等待,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
像个傻瓜一样,等着早已逝去的幸福。
我已经越来越不懂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哪怕当初他多么信誓旦旦对我说他会游得比浪快,我也要相信我等得到那一天。
这四年来,我尽我所能去相信。
沿着堤防边缘走,我以为还能拾回什么当初遗落的,结果只捡回自己碎在途中的、孤独的心。
一对情侣坐在堤防上,男孩让女孩和他一起窝在一件薄薄的外套里,彼此依偎的画面隐隐刺疼我的眼。
落日馀暉在他们身上染出一片光晕,属于他们的幸福氛围也不断扩散着。
一股酸楚忽而涌上鼻腔,我赶紧仰着脸,深怕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溢出眼眶。
忍住不眨眼,以为这么做就能保住表面那一层坚强偽装,直到双肩开始颤抖,紧抿的嘴不争气一抽,眼泪顿时失守,便滚出眼眶,滑落冰冷的双颊。
止也止不住的思念,灼热而棘手。
海风吹着,吹乾了颊边泪水,但新的一行泪又流下,彷彿蒸发的速度永远也跟不上眼泪滑落的速度。
我蹲在堤防边,手紧按住胸口,嘴略张,想把积在底部的痛楚呼出体外,将多年来的忍耐随着眼泪一併流掉。
然后,我能真正告诉自己坚强起来吗?我能把思念化作生存的力量,不再过着失魂的日子吗?
海风把我吹到耳鸣,我把脸埋进掌心,连续深呼吸……
我无法确定的答案,越来越多了。
可是我依然很想他。
很想很想,真的很想他……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继续沿着堤防边缘走,以前从未走过的路,对我而言显然有些陌生,走到后面,发现有些商家已经亮起灯,招牌闪烁着光,吸引人潮涌入。
每一家几乎都是贩卖跟海洋相关的商品,只有在假日期间才比较多人进出,长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有这样的地方。
最后,我在一家装潢雅致的店前停下脚步。
那间店的玻璃窗掛了一幅拼图,我的目光马上就被吸引,连忙走近看个清楚。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拼图,正是「苍穹之翼」,和我房里的那一幅一模一样,但掛在窗前的这一幅,并没有缺任何一块。
使我纳闷的,是那幅拼图下贴着「本產品仅供观赏,恕不外售」这几个字。
店门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几个女生推开门走了出来。
「天啊,那个老闆真帅!」其中一个手中抱着一盒拼图,双眼冒出爱心。
「其实他不是真正的老闆,真的老闆听说更帅。我听我姐说他很神祕,顾店的永远不是他,通常只有快打烊了他才会出现,而且他都戴着帽子,很难看到他的脸,是我姐故意凑近他才瞄到的。」
「真的假的?是不是老闆秃头?」
「不是,很多女生都为了偷看他,专挑快打烊的时候才来……」
那些女生越走越远,谈话声也愈趋模糊。我拉住门把,心跳拍得很响,使力推开门,决定走进这家特别且神祕的店。
也许,我能再找到些什么。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店内正播放着〈会呼吸的痛〉,梁静茹用略带鼻音的嗓音唱出我最真实的感受。
「欢迎光临。」坐在柜檯的年轻男子喊了一句熟练台词,脸上笑容在对上我目光时稍微僵住,且含着一丝惊讶。
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怎样,我发现他的视线不断飘向我掛在颈间的项鍊。
放眼望去,陈列在面前的拼图使我忍不住屏息。
店里摆出来的每一款拼图都是以天空作为主要背景,大部分是蓝色系列,只有少数几款有海相衬,背景就会是火红夕阳或繽纷晚霞。我呆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要製作这些拼图,背后需要有人花多少精力与心血,才能等到天空出现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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