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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的说出口。
他晃了晃我的书包带,「我一个人漆不完,你选一天来帮我吧。」
唉,想要我陪你就直接说嘛,干嘛拐弯抹角的?
只可惜,我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先订初三吧,我再跟我妈讲一下。」我说。
走到我家门口,我们就在那里道别,在这之前,他还不断叮嘱我,去他家刷墙壁那天不要穿太贵或太漂亮的衣服,最好是穿围裙或比较素色的服装,刷墙壁时嘴巴不要开开的,因为油漆有毒而且难吃到不行。
我不禁莞尔,明明都还没确定就这么心急……
「记得,这是我给你的惩罚。」他仍不忘补充这句。
不坦率的男孩不可爱。
然而,我依旧没把这句话告诉他。
回到家,我拿出手机一看,四通未接来电、五封简讯,全是唐哲发给我的。
点进收件匣,手指微微颤抖地往下滑……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在哪里?
如果你在家,下来开门好吗?我有话要说。
鼻头微微发酸,我必须张开嘴才吸得到空气。
你是不想理我还是心情不好?
我去找你,不要乱动。
他以为我又要做傻事吗?
我发现我已失去握稳手机的力气,忽然间,萤幕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眨眨眼,才惊觉是眼眶里的水气模糊了视线。
讯息里的每个字,都像是他在紧张慌乱中打出来的,一字一字,在我心里巨涛拍岸,深深的愧疚几乎淹没我,只因为我没听见手机的声音,使他心生担忧。
他喷在我耳边的鼻息紊乱无助,彷彿联络不上我这件事触到他过去留下来的某道伤疤。
在海边,他将我紧箍在怀里的力道,让我的心没来由一揪。
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道歉,此刻居然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
除夕那天,我问妈要不要找爸回来围炉,她毫不犹豫就回答:「不用,我省得多花钱。」
唉,大人们闹起彆扭来也是不容小覷啊!
妈这几天放年假,我趁机告诉她:「初三我跟朋友约好要去他家。」那个「朋友」,我当然不会指名。
「喔,去干嘛?」
「去……看电影。」我说得有点心虚。
若说要去粉刷墙壁,我妈绝对会追根究柢。
「去啊,不要忘记回来就好。」
我在心里欢呼。
奇怪,明明是被唐哲惩罚,我怎么还这么开心?
初三一大早,唐哲就传简讯提醒我该上工了,我换上一件看起来很像工作服的上衣,走到他家按门铃。
他很快就来开门,手中还握着一把沾满油漆的刷子。
浓又刺鼻的油漆味扑鼻而来,整个空间都瀰漫着那种味道,几个油漆桶摆在墙角,还有一把梯子。
「我跟房东阿姨借来那把梯子,等一下应该用得到。」他从其中一个桶子里拿出一把普通的油漆刷和一把滚筒式的,看起来好专业,「你要用哪一种?」
经过考虑,我选了那把普通的油漆刷。
他把油漆桶挪到脚边,我看着油漆的顏色,忍不住惊呼:「你要漆蓝色!」
「很酷吧?」他挑眉,并掀开另一桶的盖子,「这桶是天空蓝,那一桶是水蓝,我觉得漆水蓝还蛮好看的。」
水蓝,让我想到海的顏色,温和而柔美。
「你喜欢的是水蓝对不对?」
「……嗯。」他搔搔头。
「可是我比较喜欢天空蓝……」我小小声地说。
「不然这样吧,」他建议:「一楼漆天空蓝,二楼我房间,再漆水蓝。」
我一脸欣喜地看向他。
「不错吧?」他得意地扬起嘴角。
「嗯嗯嗯。」我猛点头。
他俯身把用具都挪到定位,嘴里边咕噥:「这是我家,还让出一楼漆你喜欢的顏色,你看我对你多好……」
我喜上眉梢,上前抚摸他的脑袋,「对啦对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
他动作一僵,直到我的手离开他的头,他才直起身子。
「我要从最下面开始刷吗?」装作若无其事,我问。
他背向我,一头整齐柔顺的短发已经被他拨得乱七八糟,「都、都可以啦!」馀光瞥见他微微噘唇,一抹浅红染上他白皙的脸颊。
真稀奇,不坦率的男孩竟然脸红了。
不到一小时,我们两人就快把一面墙给漆完,原本单调无特色的白色墙壁,被我们一粉刷上清新的天空蓝色调,整个空间顿时清爽了起来,我也逐渐习惯刺鼻的油漆味。
比较高的地方,唐哲便爬上梯子去粉刷,站在高处,动作依然稳定规律,他毫不畏惧的模样,让我对他失足跌落梯子的忧虑消减许多。
粉刷完墙的下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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