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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一声,「我问他为什么不亲口向你坦白,他说没时间了。」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似乎蒙上一层水气般。
「为了成全你和我哥,他提早出国,一方面是没有勇气听到你们在一起的消息,一方面是不敢跟你道别。他怕多看你一眼,就更捨不得离开。」
闭上双眼,我感觉到有滚烫的东西滴落在手背上。
「本来这些话是没有要让你知道的,他主要是拜託我记得告诉你起床后来他家一趟,为了让我清楚事情的原委,他才选择全部告诉我,但我觉得这些话还是要让你知道。」有点想缓解凝重气氛的感觉,她故作生气样,「你们三个真是够了,瞒着我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听我哥说你们还有一段故事。」
梁雨禾家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像他身上的味道,明明平时就闻习惯了,但此刻我却想将那味道永远烙印在心里。
「从梁雨禾口中我可以知道,重新遇到我哥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毕业后你真的会跟我哥在一起吗?」徐婷的问题使我忽然一阵茫然,她把一张面纸摺好放进我手里,「你现在哭成这样,我不相信你只把梁雨禾当成青梅竹马。」
耳边嗡嗡作响,徐婷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当初我不跟他吵架,如果当初我不说那句过分的话,如果当初我不拉他考音乐班……
如果当初。
我说梁雨禾自私,其实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他的不告而别,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惩罚。
他已经是我心里的一块肉,抽离以后就变得空荡荡的,像他的家一样,几乎什么也不剩。
看着眼前这只摆了一台钢琴的屋子,我忽然觉得心很痛,痛到让人窒息,那种灭顶的悲伤感,瞬间袭捲全身。
我拿出手机拨电话给梁雨禾,依旧只听到机械般的声音。
突然好想跟他说说话,听听他温和如水的声音。
如果能够,我还想告诉他,我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现在才发觉自己喜欢他。
「别打了,」徐婷的声音划破寂静,「没用的。」
然后我放下手机,抱着她痛哭失声。
明明只是出国唸书,梁雨禾却彷彿人间蒸发般。
手机不接、讯息不回,平常他也不太用社交软体,就更找不到他了。
我不停地拨号,发疯似地想联络上他,从原本的「您拨打的电话未开机」到「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直到最近变成「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很懊恼,很烦躁,我已经为了他失眠快两星期。
为了离开我,非得做得那么绝是吗?
「王八蛋梁雨禾,你干脆一辈子都别回来了!」我终于失去耐性,大力把手机往床上一丢。
*
高中毕业后,我每天都到梁雨禾家,弹着他留下的那份乐谱,熟悉的旋律勾起在深处的记忆。
「你刚刚吹的是什么?旋律好特别。」
「这是祕密喔。」
观景台上,他吹着长笛,优雅的模样像极了掉落凡间的天使。
「刚才那首是什么歌?」
「祕密。」
「你什么时候才要告诉我……」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出国前一天,弹着琴流下眼泪,眼底的悲伤显而易见。
而我才恍然大悟,那些天他为我弹的,就是这首。
〈theifthedrea〉。
一首格外扣人心弦、能与我產生共鸣且使我忍不住潸然泪下的曲子。
为了查清楚这首曲子是谁的作品,我透过各种管道搜寻,都查不到任何结果。我翻看每一张乐谱,仔细审视就怕遗漏一点线索,终于我在最后一页发现几个很小的、类似签名的英文字。
然后我瞪大双眼,心跳差点停止。
我希望能写一首只有你和我听得懂的曲子。
这是我的梦想。
捏着乐谱的手止不住颤抖,梁雨禾温暖的微笑和痛心的表情交错着在我脑海里反覆闪烁。
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经过策划的,这些年来我只知道他是个做多过于说的人,却没察觉他已经心思细腻到这地步。
yh,是雨禾的英文缩写。
我早该发现的。
他独自远走高飞,却把他的一个梦想留了下来。
我每天弹那首曲子无数遍,将旋律深刻地烙印在脑海,彷彿弹着他创作的乐曲,就能一步一步走近他。
可是他已经走了,走出我的生活。
以前我认为他太优秀,我总是在他身后追着他,在断了所有联系之后,我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岁月一天天在流逝,我对他的思念只有更加氾滥。
回忆里,他总是对我笑得那么温柔,他清澈的双眸里水波荡漾,我却从未发现,仔细看能够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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