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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昨_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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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毓臂弯挂着书包,撅着嘴说:“谁没点烦恼啊,楼下的大黄也有。”

说的是楼下的养的那条黄狗,七八年的老狗了,也不关着,成天在巷子里溜达。

“人跟狗能一样吗?”

洪兰纹往锅里加了盐,指了指电饭锅,“饭好了是不是?”

贺毓一边去看,背对着她妈一遍说:“他再打你,就离婚吧。”

很久都没听到她妈的声音,贺毓转头一看,她妈又在切葱了,笃笃笃的声音像是一种回答。

无可奈何的蹉磨。

贺毓砰得一声盖上电饭锅的盖子,捏着书包肩带往自己屋里走。

经过他爸的时候她听到男人粗粗的嗓音——

“翅膀硬了?爹也不叫一声?”

贺毓咬着嘴唇,没妥协,往自己的屋里走,书包一扔,整个人栽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有点想哭,又哭不出来。

从小到大她爸不在的日子总是最快乐的,不用小心翼翼地回来,吃饭也不用看脸色,甚至空气都是清新的,没有烦人的烟味。

最重要的时候,不会听到她妈的痛哭。

那种隐忍的,因为痛而忍不住发出的声音,似哭非哭,入夜里一点点地在折磨她。

从记事开始。

有时候会激烈一点,扭打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是床头柜的闹钟,还是装着结婚照的相框?

那个相框的玻璃早就碎了,只留下徒有其表的一张透明塑料纸,她妈装上去的。

贺毓不明白,这个问题她从小想到大,甚至开始畏惧他爸回来,和她一样一起害怕,却还要承受着这个男人的暴力。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洪兰纹来敲门,“贺毓,吃饭了。”

贺毓哦了一声。

她坐起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没忍住看了一眼窗外,对面的窗户没拉窗帘,但没开灯,柳词应该也吃饭去了。

她突然好想和柳词说。

但是几分钟前她还发誓再也不要和柳词说话。贺毓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出去,饭桌上男人刚打开啤酒,哟了一声。

贺毓拉了凳子坐下,男人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你怎么净长个,一点女孩样都没。”

贺毓把贺峰峻的手拍掉,烦躁地说:“别摸我头。”

“怎么的,我还摸不得?你是我的种还不让我摸?”

贺峰峻皮肤黝黑,常年开火车,像是开出了一身火气一样,眉头皱着,看着就不是善茬,头发推了平头,头皮都要露出来。

贺毓觉得他一身的汗味,又觉得这话难听得很,“摸个屁,你自己照照镜子。”

她皱眉的时候其实能看出贺峰峻的影子,贺峰峻盯着一个多月没见的女儿,拿着啤酒瓶喝了一口,啧了一声,“你如果是个带把的多好。”

贺毓:“你想要自己去生啊?当年怎么没把我掐死。”

这句话攻击性太强,洪兰纹终于有了点反应,“贺毓,别闹。”

贺毓面对一桌的菜毫无胃口,“谁闹你心里没点数啊?”

她把碗筷一甩,站起来就走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门内的夫妻气氛也很紧张。

贺峰峻夹了颗花生米,“这小丫头片子,性格像我。”

洪兰纹没说话。

这场婚姻早在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就名存实亡,夫妻感情破裂,只不过是因为贺毓而维持这表面摇摇欲坠的和平。

生完贺毓之后洪兰纹并不是没再怀过,只不过身体不好,一直都留不住,贺峰峻想要个儿子,有种根深蒂固的要传宗接代的思想,哪怕他也没什么好传下去的,有时候火气上来,就变成了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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