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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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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没有任何侥幸心理,可是当听着命运的齿轮转动,一切向着梦中所见发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到心寒。

“再过半月就是庆典,届时城中会非常热闹,据说会有许多人来朝贺,也会有绿眼睛红毛的外邦人来,在城中表演,贩售他们的商品。”冬雪变着法儿引宝意出门,说道,“我们可以跟刘嬷嬷告半天假,一起出去看一看,好不好?”

冬雪本想着借这个机会带宝意出去,让她好好玩一玩,也好恢复心情,忘了之前的阴影。

可是没有想到宝意一听就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摇着头往床里缩去,说:“不要去!我哪里也不要去!”

“好好好,我们不去——”冬雪不知道这又是哪里吓到了她,连忙哄道,“我们不去!没事的宝意,不去。”

她嘴里哄着宝意,心里却担忧地想,宝意被这么一吓,从此不敢见人,一月两月还好,要是时间长了,就可能会被迁到外院,或者送到庄子上去。

郡主身边可不留这样做不了事的人,宝意的亲娘也定然会像以前那样不加阻拦,到时宝意可怎么办?

宝意变得容易受惊,并且有些神志不清的事也传到了柔嘉郡主的耳朵里。

天热,她在自己的房里用了酸梅汤,把碗放在了桌上,用手帕略沾了沾唇,抬头对站在身旁的陈氏说:“这样怎么行?大夫可说有什么法子没有?”

“就是说吓着了。”陈氏垂着眼,神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大夫也瞧了,改了药方,但像是没什么用。”

春桃、秋云她们三个在房里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出。

自出了那天的事以后,宝意就单独搬到了小房间里,只有冬雪陪着她。

宝意怎么会吓得这么厉害,她们三个也搞不懂。

在被郡主罚了俸禄之后,她们被带回家,又挨了一顿训斥。

原因就是她们是家生子,跟乡野之地来的这么一个小丫鬟有什么好较劲的?

“那宝意不过就是占了跟郡主一同长大的情分,你有什么好妒忌的?”春桃的娘点着女儿的脑门,恼道。

春桃的爹也是淡淡的:“家雀终归是家雀,就算跟凤凰一个窝长大,也不会变成凤凰。”

等到年纪大了发放出去,许的人家都没可能像她们几个这样好。

宝意也十四岁了,容她长大左右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情,她们这次这么干才是失了策。

虽然挨了训,不过春桃想,这小丫头要是真这么吓得半废了,疯了,提前放出去也好。

……

不管他们旁人是怎么想的,宝意喝完药之后就安安稳稳地躺回了床上。

冬雪收了碗,又被宝意拉住,于是站在床边回头看她:“怎么了?”

宝意把被子拉到脸上,盖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睛,闷声闷气地对冬雪说:“姐姐答应我,庆典那天不要出去。”

在梦里那一回,冬雪并没有出去,染上天花是被郡主传染的。要是这次她因着自己的事向刘嬷嬷告了假,出去染上了天花的话,那就不该了。

宝意知晓,这场天花就是那些进入京城的外邦人带来的。

“好,不去便不去。”冬雪不爱凑热闹,见宝意这样坚持要自己说不去,为了让她放心便保证道,“除非你跟我去,否则我不会去的。”

得了她的保证,宝意这才放下心来,在枕头上躺着,闭上眼睛。

冬雪看了看她,端着空了的药碗出去了,不忘反手给宝意带上门。

等到她的脚步声远去,宝意才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她一开始从噩梦里惊醒,见着陈氏的那些惊惧不是装的,可后来这样胆小多疑,随便什么声音都能让她失手砸掉手里的东西,却是她装出来的。

这是她为自己找的保护色。

越是被人看轻,她就越是安全。

这院落里偏僻的房间很少有人来,宝意从床上爬起,穿着单衣来到了梳妆台前。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看上去很苍白,眼神却是明亮的,仿佛一个冤魂被拘在这躯壳里,有无尽的不甘与愤怒在她的血液里熊熊地燃烧。

她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但是这么多年,她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活着,王府里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才是宁王的亲生骨肉。

宝意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的少女也做了和她一样的动作。

原因无他,只是她跟自己的父母长得一点也不像。

宁王挺拔英武,宁王妃美丽端庄,宁王世子长得随父亲,二公子跟三公子则更像母亲。

可是宝意看着自己的脸,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这张脸上找到宁王跟宁王妃的痕迹。

要不是她记起了奶奶在山岗上说过的话,记得她为自己指过北方,她也怎么都不能把自己跟宁王一家联系在一起。

没有了血缘长相这最强力的佐证,又无法证明玉坠是自己的,摆在宝意面前的就是一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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