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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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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眠画心头一颤,胸腔淌过一阵暖流,流向了四肢百骸,她紧紧盯着嘉让,似是要看透她一般,嘉让被她这么认真地眼神锁定,有些发愣,“怎、怎么了?”

徐眠画呼出一口气,像是寻着了一块矿藏,先前不管它是铜矿也好,铁矿也罢,却没想到慢慢挖下去,竟是一片璨若星河的金矿。

人们对于高贵的定义,或身份,或地位,或品格,但现在这一刻,徐眠画的目光追随着这一身青灰男袍的少女,她好似美而不自知,带着天生的吸引与光芒,让人带着使命般为她臣服。

嘉让见徐眠画摇摇头,两个人相对而坐,立刻有园中侍女端着红木托盘,四平八稳的为她们二人斟酒。

琉璃白裂纹的酒盅盛着晶莹剔透的酒酿,十分沁人,嘉让闻着这馥郁清冽的香味儿,开口道:

“杭州酿酒,趁梨花开时熟,号梨花春。想不到县主也喜欢。”

两人都小酌了一杯,嘉让才记起来,“县主过年留在县主府吗?”

“兴许吧,我母亲还在沈家,总要去拜访的。”

说着声音里染了些落寞,嘉让听得出来,徐眠画虽说是有家人,何尝不是孤零零一人,“姜二叔的原配夫人去了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他都没再续弦,县主若有意,二叔应当是想给你一个家。”

一个家?徐眠画没想过,太遥远了。

“你呢?想要一个家吗?”

嘉让云里雾里,“家?我不是有吗?”爹娘哥哥都在身边。

徐眠画点了点她的头,嗔道,“不是娘家,你没为以后想过吗?恢复女儿身,嫁给一个喜欢的男人,过上普通女子的生活”

徐眠画说得很认真,她不认为嘉让能一辈子这样,这姑娘如今年岁见长,女子的气韵愈发的藏不住,即使从小背脊挺直行姿端庄,可慢慢发育的身体,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女儿家的慵绻绵柔之态,而这一份似有若无的娇态,他们迟早都会察觉。

嘉让听完若有所思,却是摇了摇头,道:

“从檀京到川蜀,一路上人间百态,从前我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郎,总觉大齐锦绣山河,国富民强,但书里说的总不如走出去看来得直观。

县主从前在桐江郡,应该知道一些,大齐的繁盛仅仅体现在贵族与商贾人家,底层的百姓依旧在为一日三餐奔波发愁。

而近几年来灾事频发,边关多战,头发花白的老人失去孩子,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父母,我有时不敢想,他们的能不能活过明日。

那种无能为力,隐形的束缚生生将人困死。”

“所以这便是你参加无疆墨者的初衷?也是你一直捐献善款的原由?”徐眠画摩挲了两下酒盅。

嘉让点头,“县主是不是觉着这办法不着力,甚至有点蠢笨?”做一个墨者能帮助多少人啊,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是为官出仕却能立竿见影。

“为官出仕倒是最好的办法,可于我而言这是万万不能的,这不是戏文也不是话本,我不能拿家人的性命去冒险,再说我能做的,大哥二哥都能做,我相信他们会做得更好。”

“说的再多,不还是一样不甘心么?”徐眠画轻飘飘一句话,令嘉让身躯一震。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这世道对女子太过不公,不能同男子一样科考入仕,不能与兄弟那样打马上学,喜怒哀乐由男人做主,一生都在为一个家族而活。她才不要做那样的女子!

“对,不甘心,所以想做些有意义的事。”她回答得很干脆,嘉让又饮了一杯,酒香微醺,“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同人倾诉,眠画,咱们可以冲破这些枷锁的。”

已观天地大,犹怜草木青。说得便是这样的人吧?徐眠画看着她眼里燃起了小小一簇的火焰,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觉醒似的。

不过,今日带她前来的目的可不是畅聊理想,而是要让她看桌案上的话本。

她摸了摸嘉让的头,“好,我们一起”说罢,外头的侍女恭声禀告,“县主,大理寺姜评事求见。”

徐眠画不想将他引进来,所以打算出去同他见面,“嘉让,我出去一趟,你别光顾着饮酒,可以看看话本。”

人虽然有些微醺,不过还是乖乖的点点头,待徐眠画走后,嘉让轻轻拿起那一本兰色的册子,上头只有四字:檀京一梦。

女孩儿粉嫩的指尖覆上书册,翻开了话本的第一页:

【“听说了吗?应皇后崩了。”

“这不能吧,封后才一年,怎的就崩了?”

“说是心疾,药石罔效,油尽灯枯,救不回来了。”

“真是可惜了,听说这应皇后姝色无双,圣上的后宫堪堪只皇后这一位,这宠爱独一份,红颜薄命啊!”

“可不是吗,先前封后不是有传言 ,应皇后还是应府小姐的时候,与户部姜大人的公子定亲,后来不知怎的被前骠骑大将军看上了,硬是抢回去成了亲,哪知道骠骑将军英年早逝,这应小姐后来又嫁给了定国公府里的世子,一年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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