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3 / 3)
事的,他们铁了心要把这罪名安在我头上。我若是这样走了,岂非认下了这桩罪?”露生扬起脸来,不觉把一口银牙咬紧,“我怎能代仇人受过!”
“那你想怎么样?”
“他不想我在这儿,我就偏要在这儿。”露生负气道,“重庆的铺面厂房难道是他一个人霸占?就算没有他帮忙,我自己看看找找,不信找不出个落脚的地方来。”
你可真是不走寻常路。
曾养甫无言,这说白了还是在使性子赌气,想提醒露生“你也别把金家的骂名硬往自己头上揽”,其实换一个城市,换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只要那里的人不知道他和金明卿的过往,那么做生意也好,唱戏也好,万事重头再来,都很容易。
可是话到嘴边,他有些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露生心里到底怎么想,“我和金家没关系了”,这话是白老板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气话,真心这一刻也许是显露出来了,他不愿意再受这个家庭的庇护,但他容不得别人践踏它。
这不像婚姻、一张离婚文书就能宣布脱离关系,他们十几年的人生绞结在一起,最黯淡、最辉煌的时候,都在一起,这关系比婚姻紧密得多——况且人之一生,其情几何,风光落魄,谁人又知下文?
曾养甫有些呆滞。
呆了半天,他愁闷地说:“其实刚才刘航琛见你,我瞧他一直看你,还以为他对你有意。”
露生:“”
曾委长郁闷:“唉,情况怎么总比想象得差,他要是看上你倒好了。”
文鹄在后头笑出屁声。
露生亦是哭笑不得,生气吧又不至于,曾委长的性格到底是开朗还是脱线啊,还有心情说这个。曾养甫亦自觉好笑,这一晚上的震惊委屈把曾委长都整不会了,呵斥文鹄:“笑!你还有心思笑!下次有什么事,跟着你们小爷——他今晚差点儿没命回来!小伙子没心没肺,还在这儿笑呢。”
文鹄道:“小爷没让我去。”
“他不让你去你就不找他啊?我们这么晚回来你也不着急。那他今天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呀?”
文鹄嘿嘿一笑,露生一瞧他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恐怕他说出什么杀人放火的话来,连忙喝住:“不许顶嘴。”一面向曾养甫笑道,“半大孩子,事后就别说他了,我从此小心。”
曾养甫只是嗐气,这一晚上的事情皆出他所料,放手事情实不甘心,放手露生又不放心,怏怏片刻,“我看看你的脖子。”拉过露生的领子,看了看,已经泛起乌青,暗骂巴蜀野人真是不通教化,这么好看的白老板,玉似的皮肤,亏这群兵蛋子下得了手!偏偏白老板性情倔强,又不肯服输。又嗳一声,捶额叹道:“好吧,你要找我就陪你找,咱们把话说在前头,要是找几天找不着,你也别再倔了,急也不在这一时,不成就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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