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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囤粮记 第17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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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周大山奋力挣扎欲反抗老妻。

周母被他碰到了前些日子打出来的伤口,被打伤的地方本就皮开肉绽如今还没有养好,被触碰到之后发出钻心的疼痛。

周母暂且放缓了攻势。

待疼痛稍微缓解,周母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她再次朝着周大山的脖颈掐去。

这回,她没有半点犹豫,原本习惯于躲闪的目光里罕见地带上坚定与狠辣,周大山同她对视时只觉得眼前人不是自己那个逆来顺受、随打随骂的婆娘。

“放开我……我再不打你了!”

周大山感觉越发憋闷,他努力挣扎着说出最后的话语来。

周母却罕见地陷入癫狂之中,她双目赤红死死掐住周大山的脖颈,连周大山何时咽气都不知晓。

待她反应过来,周大山已经完全没气了。

周母如在梦中,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哭又笑。

从大丫出生开始,她被周大山打骂了半辈子,在周家过得连个畜牲都不如,对周大山的恐惧可谓是扎根在心底里。

最严重的时候,但凡听见周大山的声音,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哆嗦。

周母完全没想到,欺压了自己半辈子、无数次将自己打成重伤的周大山如此脆弱,脆弱到她不用多少力气就将他解决了。

她发出怪异的笑声,这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儿子们原本出去砍柴火来着,在自家院子外头就听见了母亲怪异的笑声,他们以为父亲又对母亲动手了,火急火燎扔下柴火走进屋里。

最后却看见陷入癫狂的母亲以及面色青紫的父亲。

别说从小在周大山拳头下长大的弟弟们,即使稳重的铁锤都忍不住发出“啊”的诧异声。

铁锤颤抖伸手试探周大山的鼻息,没有半点动静。

年纪小的弟弟十分害怕,竟吓得流出眼泪来。

周母仍然没有从亢奋癫狂的状态中走出来,铁锤不想再失去母亲,他将布条团起来塞到母亲的嘴里,从而避免被邻居们察觉到自家的声音。

周大山脖颈上被掐出青紫的痕迹,想要忽视都难,铁锤心思极其复杂地盯着周大山的尸体。

已经是个青壮年的铁锤明白母亲是杀掉父亲的凶手,按照律令,杀夫的妇人要被处死,即使没有被扭送到官府,依旧要按照族规把妇人浸猪笼处死,然而铁锤兄弟几人从小就看母亲被暴打的惨状,他着实狠不下心告发母亲。

铁锤对弟弟们说:“这段时日爹的病情越发严重,今日竟没气了,咱娘难受到撅过去才说了胡话。”

“你们可听清楚了?”

弟弟们含泪点头。

接着,铁锤又找出家中的面粉,花费好大力气才把周大山脖颈上的青紫盖住。

不过凑近看,仍旧可以看出周大山脖颈上白色面粉的古怪痕迹。

待将家中收拾好,铁锤才去相好的邻居家、王宝兴家、姐姐家分别报丧。

看着弟弟双目通红的模样,周氏眼泪直接留下来。

觉得自己给父母招来那么多非议的周氏,恐怕是整个周家对周大山感情最为复杂的人,而弟弟们对周大山的恨意更浓,浓到几乎化不开。

家里布置出简易的灵堂,铁锤眼睛里不停涌出眼泪来。

他自幼看母亲、姐姐、弟弟挨个被父亲打骂,每个人都有险些被打死的经历,只有他因为是父亲的头一个儿子、替父亲争了口气才避免被挨打的命运。

铁锤常常感觉到痛苦和无奈,他没有读过书,不晓得该如何将内心的情绪说出来,只知道心里又酸又疼,恨不能被打的人是自己。

当看见周大山死去的刹那,铁锤是有些快意在的。

但周大山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铁锤心底仍会感觉到痛苦和迷惘。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铁锤糊了满脸的泪水。

农家人鲜少有使用棺木的时候,大多数人用席子卷了埋掉,极少数宽裕人家舍得用被子把人包裹起来。

铁锤拿出家里最新的被子将周大山裹好放在灵堂里。

其实,如今手中有了银钱,合该买副上好的棺材,奈何周大山走的太匆忙加上铁锤怕出现变故,只能赶紧让周大山下葬。

幸好东小庄有许多人知道周大山摔着的事,他的死亡倒不算蹊跷。

唯一的变故发生在周大海身上。

周大海鬼机灵,非要扯开包裹周大山的被子看看兄长。

铁锤赶紧往王宝兴那处看。

周氏族里统共周大山和周大海两户人家,自然没办法请族里的长辈主持丧仪,铁锤只好请来德高望重的王宝兴。

王宝兴秉承入土为安的念头不想打开,可周大海反复坚持,眼瞧着要把事情闹大,王宝兴不得不对他点头。

知道真相的铁锤却不愿意,他迟迟不肯让周大海靠近。

直至周大海眼疾手快赶紧打开,他仔细端详兄长的遗体,总感觉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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