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 / 4)
的香气,入喉又有一丝丝的苦。
李殊檀抬头,对面的郎君仍是笑吟吟的模样,好像在看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她撇了撇嘴,不知该说“果然”还是“竟然”,把酒坛推回去:“你又骗我?”
“没有。”崔云栖接过酒坛,也低头啜了一口,嘴唇抿过的地方刚好是李殊檀先前的位置。两个唇印叠在一起,很快又被坛里溅起的水液抹去。
“还说没有。”李殊檀哼了一声,把坛子拿回来,对准坛口,里边剩下的刚好够她一饮而尽。
和刚才啜的一口不同,这回是实打实的喝,半坛入喉,李殊檀尝到浓重的草药香,从舌尖到喉咙全是甜的。
然而这回涌上来的不是药的苦味,是另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想分辨,脑中已然模糊。
崔云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李殊檀放下酒坛,默数不到五下,果然看见小几对面的女孩骤然软下去,半个身子滑到草席上,几缕长发顺着船沿滑落,蜿蜒着浸进水里。李殊檀迷迷蒙蒙地看他,迷迷蒙蒙地看天,面上浮起的红晕层层叠叠,像是上妆的生手不慎用多了面靥。
“我说过的,不想大醉,殿下只能喝一口。”崔云栖凑过去,“陛下那边……”
“不……不要提他,不要提。”李殊檀处于彻底醉晕过去之前的状态,神智不怎么清楚,勉强还能听懂,含含糊糊地拒绝这个话题,“我讨厌……不,我不想听。”
“这是‘剪枝’啊,殿下。他是你的兄长,但也是皇帝。”
这句话李殊檀就听不懂了,茫然地眨眨眼睛,继续车轱辘话:“我不想听……不听。”
“好,不说这种扫兴话。”崔云栖不强求,跃过小几到李殊檀那边,他低头,几乎要抵上女孩的额头,借着酒劲问她,“那我再问,殿下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啊,是,喜欢……因为你漂亮、聪明……”李殊檀呆呆地顺着崔云栖的话,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说到中间忽然伸手,在崔云栖露出的一截腰身上摸了一把,“还有这么细的腰。”
崔云栖听得高兴,不介意她占点便宜,任由她胡乱贴在腰腹上,等着她继续摸。
李殊檀却只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吐出来微苦的香气,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郎君:“因为我……我死了啊。”
崔云栖一瞬间眼瞳紧缩。
刚说了怪话的罪魁祸首又吐出一口苦香,睫毛颤了颤,这回没能再睁开,彻底晕在了药酒里。
崔云栖又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木舟里的空间狭小,又被小几分成两半,李殊檀半躺着,他只能委屈地收起双腿,拗着身子把自己塞在里边。他顾不上腰腿处扭曲的触感,看着李殊檀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脸,半晌,跟着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给各位读者姥爷磕头道歉!!我这么拖延还追到今天真的不容易!!从今天起我一定重新做人,种花,码字,jjc,做一个有始有终的小作者(爆哭)
交还
李殊檀又做了梦。
梦里是在崔府, 划给她的那间屋子里。正值盛夏,是芙蓉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沿着临榻的墙过去, 越过梳妆台,是扇特意敲出来的窗, 竹帘一卷,窗外贴着墙生长的芙蓉就蔓进屋内, 风来时枝条摇曳,枝头的花盛得让人担忧下一刻会整朵整朵地掉在地上。
窗前站着个人,从李殊檀的位置看过去, 面容拢在午后斑驳的光影里看不真切, 但她知道那是崔云栖。年轻的郎君难得穿了身贴身的圆领袍,浅青色的轻软布料,腰间束着革带, 显得身姿越发修长高挑。
李殊檀的身体也很难得, 分明是在梦里半真半假地回忆, 却不是缠绵病榻的委顿,居然能站起来,勉强往崔云栖的方向走过去。
梦里的空间不太正常,从卧榻到窗边本该没几步路, 但李殊檀觉得走了很久, 久得她从颤颤巍巍到灵活自如。而她到崔云栖背后站定, 才发现先前似乎看错了,他穿的不是利落的圆领袍,依旧是稍嫌拖沓的大袖,整个人框在窗里,衬着阳光和芙蓉。
“我瞧着芙蓉开得不错。”先开口的是崔云栖, 指尖轻压过芙蓉,“屋里素了些,让人折几枝来摆着,你觉得如何?”
李殊檀定定地看着那个背影,没有回答。
“不喜欢吗?”她向来不给面子且冷淡,崔云栖也不恼,反倒认真地分析起来,“也对,你不爱在屋子里摆花,换来换去的也麻烦,总有人要扰你清净。”
他想了想,转过身,低声问李殊檀,“不如随我一起出去走走?”
是他。是梦里的崔云栖。
只有在梦里,他才会对李殊檀这么温柔,亲昵得恰到好处,妥帖得仿佛传奇里才有的好夫君,让她满怀愧疚,曾经理不清的感情一股脑带到梦外,既想补偿那个人,又想再度得到。
……但那都是错的。
没听见回答,崔云栖也不催促,安然地站在窗前,等着李殊檀说话,像是一贯的温柔体贴,又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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