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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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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檀注意到他的动作:“郎君怎么了?”

“这个。”崔云栖把摸出来的玉珠给李殊檀看,“想来是刚才太狼狈,这东西松了。”

“这倒还好,我还以为是摸着什么虫子了呢。”李殊檀开了个玩笑,“我少时在丰州草原上,出去玩一趟,身上能黏不少虫子,多半是那种小蜘蛛,织不出网,吐出来的丝倒是会黏人。”

崔云栖手上一顿,垂眼看着手里的玉珠,神色莫辨。

“……竟是如此。”半晌,他低声说,“倒是把自己和猎物黏在一起了。”

“什么?”李殊檀没听清。

“没什么。”崔云栖回神,只摇摇头,清清淡淡一笑,“请吧,劳烦殿下带我一程。”

直到送崔云栖回官舍,李殊檀都没说是什么法子,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确实简单,也确实有效,一队人探查,一队人搜捕,还不到一旬的时间,不知道其中具体是如何打通的关节,但平康坊里的确找出不少没在教坊挂名的乐伎,其中也有阿朵那样没什么才艺,只能卖身的男童。

控制着这些男童的人也找到了,如阿朵所说,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卖身为妓不犯律,强迫别人卖身却犯律,一轮拷问下来,那妇人就认罪伏法,坦白楼里的俊秀男童都是从牙侩手里买来的。于是顺藤摸瓜,顺便破获了干人口买卖这一勾当的牙行,救下来不少人。

至于当日对着崔云栖下狠手的,确实是坊内歌楼私养的打手,抓到以后供认不讳,一并打进京兆府的牢里。

遗憾的是没能找到阿朵,说是在此之前已被人赎走,买家似乎还有些来头,不好深挖,只能草草结案。

结局不算完美,但至少证明了和缺月教无关,崔云栖细细看完,倒是松了口气。他合上卷宗,贴上半掌宽的封条,上边用朱砂漆着日期:“拿去封存起来。”

侯在边上的小书吏立即应声,麻利地收起卷宗和相关的信笺或是飞页,顺道说:“有位娘子在外边等您许久了,您见吗?”

“长公主?”崔云栖顺势起身。

“不是。”小书吏说,“是个不认识的娘子,自称姓梁,说是天德军里来的。”

“梁?”崔云栖整理袖口的手一顿,过了会儿才点头,“见。”

他抚平袖上压出的褶皱,示意小书吏引路,一路走到待客的偏厅,一跨进门,新漆的门板一瞬间反光,照出他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

见他进来,原本还坐着的娘子立即起身,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妾梁贞莲,见过郎君。”

“原来是梁娘子。不知娘子特意前来,是有什么要事?”

“不是什么要事,只是自作主张而已。郎君见谅。”梁贞莲起身,给身边的侍女抛了个眼神,侍女会意,立即将捧在手里的礼盒递上来。

等领路的小书吏接过,梁贞莲才继续往下说,面上含着笑,话却有些试探的意思,“我听闻,郎君近来与伽罗走得很近?”

“是陛下令娘子前来质询的?”

“不不不,只是问问而已。毕竟……”梁贞莲连忙否认,看了崔云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毕竟我与伽罗认识这么多年,我又比她年长,就当是……长姐的多虑吧。”

“长公主错爱,不敢妄言。娘子不如亲自去问殿下。”但崔云栖不给面子,“大理寺内多重案,有阴森气,娘子若是无事……”

在他吐出下半句送客的话之前,梁贞莲突然上前一步,直挺挺跪下。

崔云栖立即后退半步:“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伽罗自幼相识,自从父母亡故,我又多受姑父照拂,虽是表亲,实际上和亲生姊妹也没什么不同。故而我才前来,伽罗性子刚直,有时无意间要发脾气,若是郎君无意,趁早和她断了关系,她不会为难郎君,”梁贞莲抬头看着崔云栖,“她也好再挑合心意的夫婿,所幸她少时就与不少人相识,对她有意者众。”

崔云栖眼神一动,沉默片刻,推了个太极:“那若是我有意呢?”

“若是郎君有意,那正是我今日前来想说的。伽罗先是郡主,再是长公主,自小娇纵,但不是坏人,只是要人宠着而已。且她命途多舛,曾落入叛军之手,辗转许久才脱身,”梁贞莲说得情真意切,“若是将来成婚,还请郎君多多照顾。”

言罢,她不再多说,双手按在膝上,保持着跪姿,向着崔云栖低头,是个深深的拜礼。

崔云栖也不说话,只看着跪在地上的梁贞莲,忽然懂了她是什么意思。

显然这不是个聪明人,在长安城里还敢偷偷来寻与长公主关系亲近的男子,但这番话有点意思,听着是长姐的关怀,实则明褒暗贬,还特意点了一嘴叛军的事,换一个心思重点的,保不准这桩刚刚戳破窗户纸的事情就黄了。

崔云栖在心里冷笑,故意多拖了会儿,让梁贞莲跪足半刻钟,才弯腰扶她:“多谢告知。我心里有数。”

他不说这个数到底是什么数,梁贞莲也不好硬问,只能顺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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