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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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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得很,照得到处都是白晃晃的影。明雪霁低着头慢慢走着,在这一瞬,突然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现在,不是明家女,不是明雪霁,而仅仅只是,计延宗的妻。

能被他一句话打入十八层地狱,又能被他一句话拉回来。她遭遇陌生男人挟持时,头一个怕的不是死,而是计延宗误会。

她的世界,她的全部,都已只剩下这个男人。

可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的?

明雪霁觉得释然,又觉得茫然。低着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听见说笑的声音,她到了计延宗待客的小花厅。

连忙整整头发衣裙,正要进门,计延宗出来了,看见她的刹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你怎么来了?”

“我……”明雪霁惶恐起来。方才在厨房她说要过来,他没有拒绝,难道,是她理解错了,他并没有要她来?“我想着你头一回带朋友回来,怎么也得过来打个招呼吧。”

“不用。”计延宗低着声音,“我们说的事你又不懂,何必呢。”

明雪霁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待在乡下整整三年,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一大家子人吃饱穿暖,计延宗和他朋友们谈论的诗词歌赋、边塞朝堂,她的确,一窍不通。

若是贸贸然闯进去,就怕说错话做错事,给他丢脸。

眼看计延宗转身要走,明雪霁下意识地叫住:“相公,方才在山……”

“计兄,”屋里有人叫,“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来?”

计延宗摆手打断她没说完的话,迈步往屋里去:“来了。”

珠帘晃动,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后,明雪霁怔怔地看着。

想起去年夏天,他在屋里温书,她在门口缝补那挂破了的竹帘子,天热得很,额上的汗流下来,蛰得眼睛有点睁不开,身后忽地有凉风吹过,回头时,计延宗拿书给她扇着,笑意温存:“歇歇吧,别累坏了。”

那样的他,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从他高中回京后,他们一天比一天疏远,从早到晚,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懒懒转身,要走还没走时,突然听见明素心的声音:“姐夫,你方才跟谁说话呢,是姐姐吗?”

明雪霁猛地停住步子。她在里面?她为什么,能在里面?

“不是,”计延宗答道,“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明雪霁怔怔站着,山洞里计延宗那句话给她的底气,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能进去,她什么都不懂,会给他丢脸,可明素心,却可以进去,公然与他共坐一席,一起招待宾客。她们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像他的妻?

屋里还在说笑,有陌生男人的声音:“明姑娘如此才华,想必明夫人也是闺中英秀吧?”

“我姐姐没怎么念过书,”明素心说着话,天真无辜的调子,“不过她女红做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李兄这一问,问得就不对,”另一个陌生男子带着嗤笑,“像素心这样的才女,可着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随便什么人都能跟她比么?”

大太阳晒得人头晕,明雪霁默默听着,她不如明素心,她从来都知道。

从小到大,棋棋书画、诗词歌赋,明素心每一样都有父亲请了京中名师来教,可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没让她进过学堂。

明素心结交名门闺秀,起诗社做文会的时候,她被明素心的娘,从前的赵姨娘,如今的明夫人督着,缝补裁剪,洗衣做饭。

她一无所长,就连认得的字,一大半都是成亲后计延宗教的,而明素心,却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她不如明素心,她从来都承认,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她在等,等计延宗开口,替她说几句话。

她等了很久,计延宗,一句话也没有说。

明雪霁知道,她等不到这句话了。

“夫人,”丫鬟小满匆匆忙忙找过来,“老太太催呢,问她要的解暑汤什么时候能得。”

老太太蒋氏,计延宗名义上的伯娘,一个时辰前说伤了暑头有些晕,命她做一碗解暑汤,她做到一半时,计延宗突然带着客人回来吃饭,她忙着准备酒菜,那汤,还放在厨房里。

脚底的伤疼得厉害,明雪霁扶着小满踉踉跄跄来到厨房,她先前做的菜,还有她当了银钗换来的鱼和鸡,一口没动,全都放在案板上。

想来是有了锦辉楼的燕鲍翅,便把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都撤下来了。明雪霁拖着伤脚走近了,顾不得酸涩先吩咐小满:“你去问问饭铺子,这些菜还能退吗?”

如果能退,她就能把计延宗给她的钗子赎回来了。

钗子。明雪霁心里猛地一惊,摸了摸头,发髻上光秃秃的,簪子并没有在。

心砰砰乱跳起来,她只有在山洞里,曾把银簪子取下来挑毛刺,后来计延宗和明素心闯进来,她握着簪子一直往里躲……那簪子,多半掉在洞里了。

一念及此,鼻尖似乎闻到了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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