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传奇 第71(1 / 4)
右昭仪李氏见元锦夸赞冯氏心内不屑,略略思忖,佯作恭维道:“皇后母仪天下,乃为天下妇人之表率。”
举起杯盏,李氏又接着道:“妾得陛下与皇后信任,代皇后打理后宫,今日宫宴,若有不尽之处,还望皇后与各位长公主见谅。妾谨以此杯,恭祝皇后与各位长公主诸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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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浪公主元铮本就因卢嫔之故与李氏交好,闻李氏之言,即刻接了话去:“右昭仪兰心蕙质,莫说备此小小宫宴,便是旧岁阖宫搬迁盛事,吾瞧着亦是井然有序,陛下与皇后当真是慧眼识人啊。”
李氏笑道:“乐浪公主谬赞于吾,乃是陛下与皇后福荫庇佑方使一切顺遂。”
席间之人哪个不知迁宫之前皇后因被皇帝禁足而失了治宫之权,李氏方才之言听似赞誉皇后,暗里却是极尽嘲讽之意。
冯氏心中暗恼,然李氏与元铮之言又无力可驳。冯氏正心中恨恨之际,只听乐安公主元镘出了声:“右昭仪所言非虚,陛下乃一代明君自是福泽深厚,皇后既为陛下中宫嫡妻,那自是与陛下鸾凤和鸣,福佑众生,有陛下与皇后荫蔽,世上还有何事不顺遂而行?”
元镘驸马都尉嫡妹嫁于冯氏堂弟,故而闻李氏与元铮之言,元镘便出声相助冯氏。有了元镘声援,冯氏方才缓了脸色。
李氏本欲以此令冯氏难堪,却不料被元镘截了话去,心下虽恼,却面不改色道:“乐安公主所言甚是,皇后尊贵,福泽自是无人可及。”
瞧了一眼席间左右孺子,李氏计上心来,又接着道:“妾愿皇后亦可福泽左右孺子,令她二人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延续我大魏皇嗣血脉。”
冯氏本就厌恶李氏,加之知李氏近来与郑荞过从甚密,此时听闻其提及左右孺子,便斜眼瞧李氏,没好气道:“太子正值青春之年,日后娶了正妃嫡妻,自是可为太子诞下子嗣,又何愁无人延续皇嗣血脉?”
冯氏方才言罢,彭城公主元钰便开了口:“皇后之意,若非嫡妻便不可为太子延续皇嗣血脉?那先太后亦非先帝嫡妻,皇兄与吾亦非嫡出子女,不知皇后所指可是此意?”
冯氏不料元钰会歪出此意,心内大惊,怛然失色。
众人面面相觑,未曾料及元钰会道出此言,事涉先太后与皇帝,自是无人再开口出声。席间之人,有如袁夫人般为冯氏捏把汗的,亦有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更有冷眼旁观坐看笑话的。
坐于禾身侧的冯娷见姑母一脸恐慌之情,便开口帮腔道:“彭城公主,您许是误会皇后了,皇后定是…”
不及冯娷言罢,元钰便喝道:“放肆!吾与皇后说话,几时轮到你来插嘴?你亦是名门闺秀,皇兄又着左昭仪教习于你,吾不知是你本就粗俗,亦或左昭仪未尽教习之责,竟如此放肆,目无尊长!”
冯娷到底年轻,闻言心内大惊,忙垂首道:“公主息怒,娷儿并非有心冒犯,娷儿只是…”
元钰今日本就欲寻衅滋事,找禾不是之处,却苦于未得时机。此时闻得冯娷之言,元钰又岂能错过此机:“只是如何?你冒犯尊长在先,却又行狡辩之言,纵是吾不与你计较,却有这许多长辈列于席间,陛下既欲娉你为太子正妃,那你便该举措得当,以纲大伦,而非迕逆长辈。”
元钰言语之间,却将目光冷冷投向了冯娷身旁的禾。
新年始(三)
且说元钰本就欲寻禾不是之处,现下里得了冯娷之机又岂能错过。
因昨夜三宝所嘱之言,禾今日自是谨言慎行,欲避元钰锋芒。禾见元钰寻衅滋事,且此时又见其目光冷冷瞧着自己,便知其针对冯娷乃因了自己之故。
禾虽非多事之人,却不愿冯娷无故因自己而被元钰刁难。略略思忖,禾开口道:“公主,方才是娷儿冒失了,公主乃明月入怀之人,莫要与之计较。”
元钰冷冷道:“吾乃其长辈,又岂会当真与之计较?只太子正妃日后便是我大魏皇后,自当懂礼识节。吾身为本朝长公主,太子姑母,见未来太子正妃言行有失,又岂能坐视不理?”
禾浅浅一笑,道:“公主言之有理,见善而迁,有过则改,娷儿若有不当之处吾定令其改之。”
望着席间众人,禾接着又道:“今日乃诸位长公主回宫的喜宴,莫要因此扰了诸位年节里喜悦之心。”
言语间禾已端起茶盏,继而又道:“娷儿既由吾行教导之责,那吾便以茶代酒,替娷儿向各位长公主赔个不是,愿诸位长公主们与驸马都尉们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恩爱永白头…吾先饮为敬!”
禾平日里言行慎重,元钰未曾料其今日竟先发制人,且有礼有节无懈可击,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应对。
席间众人方才因事涉先太后与皇帝,故而无人敢出劝解之言,此时闻左昭仪如此言语,加之众人皆知左昭仪得皇帝隆宠,且皇后冯氏一族亦是豪门望族,太师冯熙又乃三公之首,自是不敢再装聋作哑,持隔岸观火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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