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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不一会,谢承思忍不住开口催。
话语里的喘息声却愈发沉重。
快了。降香答。
那你赶紧把人带走!谢承思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在极力忍抑着什么。平常降香这样答话,他定要骂她说废话。此刻竟顾不得了。
好的,郎君。
降香扶着那位不省人事的美姬出了门。
但她没有立刻走。
反而好奇地问门口的缬草:郎君和这位娘子,究竟是怎么了?
缬草不避她:楼里新进了几位美貌伎子,都是雏儿,鸨母献给刺史。刺史正巧要为郎君送行,便点了她们作陪。这位便是刺史赠予郎君的。
降香更好奇了:郎君不是一贯嫌外间的女子不洁,不愿沾染吗?
缬草:筵中点了情香,郎君不得不带人出来。
郎君与她?降香了然,她指指怀中人,又指指房内。
怪不得他不愿见人,原是受了打击。
缬草打断了降香的胡思乱想:没有。郎君把她敲晕了。正巧有你扮做楼里舞伎,将她带走,不会让刺史他们察觉端倪。
那情香何解?
不知。
降香按着缬草先前的指引,将怀中的美姬安顿好,轻轻带上门。
论理,她已完成了缬草所托,该下楼去寻甘松,坐回去继续盯梢。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鬼使神差一般,降香原路返回了。
我想为殿下分忧。她鼓起勇气,对依然候在门口的缬草说。
缬草上下打量着她。
探究的目光使降香颇为不自在。花楼里暖风熏熏,乐音靡靡,她竟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许是这舞伎的衣衫单薄,一双手臂露在外面,除了肩上搭着的红绡纱,再无任何遮挡。
降香忍不住搓了几下手臂。
片刻后,缬草最终让开了一侧身子,方便降香推门而入。
富贵在天。他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真心的!降香急着为自己辩解,急得连话都有些说不顺了。
算了,还是谢谢你。她又垂头丧气地说。
再一次走到谢承思面前,降香心境全然不同。
说不清是忸怩还是心虚。
但她再没了掀开床帐的勇气了。
隔着红纱幔,借着红烛暧昧的晕光,她看见谢承思隐隐绰绰的身影。
郎君,奴婢愿为你分忧!降香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对着帐中人说。
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深谙一鼓作气之道。生怕不逼自己这一回,就要转身退缩而逃。
嚷什么?分什么忧?这样说话,是给要我嚎丧?谢承思咬牙切齿。
他又唰拉一下,拉开了床帐。
降香终于看见了谢承思如今的景况眼角染着薄红,双颊泛粉,鬓角和额前的碎发沾湿了,嘴唇被咬得艳红水亮;衣襟被扯开了一半,露出精壮的胸膛,细密的汗珠汇成缕,顺着白玉般的肌肤流进衣裳里。
算不得狼狈,但很美。
她看得有些发愣了。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面前美人的嘴唇翕张着,一字一顿。
谁给她的胆子?
谢承思重新打量起她来。
他原来确是不怎么注意她的样貌,只知她五官端正,长相顺眼。
此刻用欣赏女人的角度再去看,却实在乏善可陈。除了胸脯和屁股,生得倒是圆润结实。
可他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轮得到她自荐枕席?
降香受不住谢承思的目光,缓缓低下头,遮掩着面上的尴尬和羞愧,懊恼地往门口走去。
直到她的手指快要挨上门框了,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声断喝。
回来!
她这么喜欢他,甚至不惜用解情香的借口,也要他。
既然如此,那便勉为其难地让她占一回便宜。
他可真是个大人有大量,宽和恤下的郎君。
谢承思纠结之下,终于做出了决定。
心中泛起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自得。
降香猛地缩回了手。
她仿佛浸在温水里,耳朵上笼了层蒙蒙的东西,听什么不太真切。
需要努力辨认谢承思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谢承思却没那么多耐心:不是你自荐枕席?怎的还不动?情愿就脱衣服上来,不情愿就出去!
情香将他的声音熏染得沙哑。便是斥骂里,缠绵暧昧之意,也占了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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