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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第十三话-枪声响起(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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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城当日上午就撤离岗位了……听说并非中央下的命令,而是几名中阶军官联合起来的自主决断。他们质疑上面迟迟不向防疫圈内的执勤单位发佈『撤离通报』有可疑之处,于是冒被判军法的风险佔据了大直桥并拆了炸弹……希望藉此『兵諫』行动要胁板桥当局或是松山机场的前线指挥官,要中央发佈具体的封城前撤退命令……」

穿着骯脏防护衣的黄姓医护兵满脸倦容,年纪不到三十岁的他喃喃透露接下来的混乱:「其实军中质疑政府的声音一直都有流传……戒严之后一切指令只讲求服从,没有任何透明度与说法可言;任何事向上反映都会被挡下来,政战官整天只会讲一些洗脑屁话,重点是军队内部针对防疫的保护并没有比民间人士高明到哪里去…搞得人在首都值勤的大家压力都很大。但当听说……要造反的时候……军中还是有许多不同的声音,我们这些被称为『合作派』的算是少数,我们认为只要坚守岗位……政府总是会想办法撤离我们的。」

说到这边,他长叹了一口气。

「但后来桥就炸了。听说原本就算封城也不会炸桥的…只是紧急方案,但政府就是炸桥了……台北市直接封锁。在那个该死的『64号政令』颁布之后所有留在防疫圈内的单位…不管你是合作派还是erp,全都他妈成了要被隔离的对象。现在也不会有撤离命令了…各单位都意见不合,也没什么人在乎军纪了……」

「哼……活该。欢迎加入我们……」在一旁听故事的唐先生冷嘲热讽。

他是炸桥夜自己游上河滨公园的倖存人士,他会愿意留在伤患营帮忙的原因是为了寻找同他掉到河里的失踪老婆。目睹三重河堤的大屠杀之后,他现在对于军方背景的人敌意很深。

「嘿!别这么说嘛…他现在跟我们一样是受害者!」里长的儿子打圆场。

「那么你们在医院待得好好的,干嘛要过来呢?」武萱询问。

「因为出血症。」坐在医护兵旁边吃稀饭的阮护士接口:「本来坚持守在医院工作的医护人员已经越来越少了……军人离开之后很多明显二阶段症状的市民及其家属都跑进医院说要掛号,但医院早已无法负荷了……家属及病患整天盘踞在医院大厅里闹事,越来越多人当场发病……断电之后医院的备用电源也快耗尽了……院长与副院长老早就跑了,昨晚主任们私下集合大家…说……说已经没救了…大家都尽力了……想走就走吧……」

「现在没事真的不要进市区内,tcdc被政府放弃之后很多被关在里面的出血症患者都跑出来了,台大医院也是……其实各大医院失控之后…现在是真的无法控制疫情了。我们警察也管不了,都是快要死掉的人了…说什么话他们都不会听的。」十分照顾人的张警佐抱怨。

他是隶属于附近昆明街派出所的erp人员,他们所长在听说龙山河滨公园的伤患营之后就定期派人过来维持治安,多亏他们与里长的互相配合……这一处台北市的小角落仍有着秩序可言。

一阵脚步声传来,在露天帐篷里休息的眾人望向跑过来的柯威廉。威廉今年十岁,就读吉林国民小学四年二班(当然目前无期限停课中),他在台北封城当晚于中兴桥上与父母失散之后就一直跟在武萱身边;与许多伤患营的志工一样,过着一边帮忙一边寻找落水失踪亲人的生活。他对着眾人指了指河滨公园角落,与武萱相处的这十多天中他没开口说过半句话,依照前阵子抵达伤患营的陈医生看法……可能是与ptsd有关。若不是书包写有名字,武萱还真不知要怎么叫他。

眾人离开帐篷,发现威廉指的方向有一大群人站在那边,郝里长正与那群人的领头人士发生争执。武萱及眾人走近。

「不行……我们这里不能随便让人进去!你说你们是哪里来的?」

与郝里长对持的人是一名高瘦男子,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衣装端正有着文质彬彬的气质。他颈上掛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说话的语调充满着无上的热诚:「我是上主的牧者,我们是『教会』派来传福音的。」

「教会?那么多个教会你说你们的教会叫什么名字?」

郝里长皱眉望着『牧师』身后的群眾,他们大约两百多人……普遍都是中老年男性成员,他们衣着不如领头者端正,却同样都拿着装深色液体的手提水桶与勺子。若仔细观察的话即能发现他们极力避免与外人视线接触。

牧师没有回应里长的质问,只见他转过身去对他的信眾大声宣示。

「末日近了!虔诚者必能得救!我们依从大长老的圣言而来,我们来是为了证明我们对上主的忠贞!我们来是为了净化这个骯脏的世界!」

他眼前两百多名教眾随即举起手上的勺子高声讚叹。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欢愉气氛,许多附近躺在地上的伤患都勉力坐起身来了解状况。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张警佐走向里长。

「不知道……他们突然跑来说要『降福』。」里长身旁的陈医生抱怨。

「蛤!?降福?降什么福?」唐先生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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