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 / 3)
女子科举,真是无耻之尤。”许清元边说边观察对方的表情。
江氏低垂着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那又如何?且不说与我何干,就算与我有关,难道做别人的刀子又是什么值得抢破头的事?”
闻音知意,许清元眼前一亮:江氏这话可不像是平民百姓该有的见识。
“人生在世,谁敢说自己不曾为人利用过,君臣、师生、同僚乃至父母子女,其中的关系总不能落得纯粹,难道因此就不该存在吗?”许清元轻声反问。
没错,即便是最不合理的君臣关系,也是社会经济水平等多种因素的结果,可以说它终将会被淘汰,但至少目前还难以一下子废除。
“被人利用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为人利用的时候也要明白自己能获得什么。”许清元道。
江氏不屑地插嘴:“她们所谋如藤蔓,求依附生存罢了,表面上用顾全大局来蒙蔽自己,实则都是懦弱的借口。”
许清元暗中揣摩她的心思。看来江氏的心结很重,她似乎对女官群体持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许清元心中倒是猜测出几分原因。
直到目前来说,女性文官出仕后被迫跟皇帝捆绑在一起,依靠天恩才得以坐住自己随时都会倒塌的位子,因此唯皇帝马首是瞻。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女子科举制度的不可确定性实在太多,过上几年换一个皇帝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朝堂势力的变化也能轻易磨去她们的存在。
这样一来,别说跟男性官员分庭抗礼,女官们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比如女子科举制度总是备受攻讦,但何曾见过女官要求废除男子科举呢?
说得更不好听一些,她们人数的增多带来的不过是皇帝力量的壮大,最终的弈棋者还是皇帝和黄老尚书,女官们的身影在棋盘上却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了。
结合乔香梨的经历来看,她明明被陷害到那种地步,在大理寺中仍然有曹佩等女官存在的情况下,最终却不能沉冤昭雪,或许她实在是心灰意冷,对女子科举和女官制度失望透顶,所以才有此番言论。
但无论如何,许清元这次来的任务就是说动她,哪怕她最终不出面,只要能通过别的方式证明乔香梨故事的真实性,给本次废除女子科举的谏议论潮灭灭火也是好的。
许清元看着江氏的眼睛,认真道:“故廊庙之材,盖非一木之枝也;狐白之裘,盖非一狐之腋也。[注]或许目前女官们仍旧不能形成自己的力量,但女子科举制度的存在始终是我们的希望,没有了这唯一的出口,所有女性都要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上千年,您真的忍心吗?”
作者有话说:
从院子里出来, 许清元看着江氏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刚才两人的一番交谈。
任她说破了嘴皮子, 江氏仍旧说:“蚍蜉何以撼大树, 你走吧。”
许清元不再傻愣愣站在原地,她拉着脱雪坐上马车,吩咐车夫老张:“远远跟着前面那个妇人。”
老张应声, 驾车缀在后面,他们一路走到通临街的悦风酒楼才停下,老张侧头朝马车里面道:“大小姐, 那人进酒楼了。”
许清元掀帘下车,看着这所装潢不凡的酒楼, 转头问脱雪:“带钱了吗?”
脱雪捏捏荷包,点点头。
两人迈入酒楼中, 一个身穿青衣短打的小二立刻迎上前来:“两位现在吃还是等人?”
“就我们两个人。”脱雪回。
“那边靠窗丽嘉的位置还有个座位, 您看坐那儿行吗?”小二躬着身子道,“要是上二楼雅间的话您还得等会儿。”
“哦, 我们坐那边就可以。”
“好嘞, ”店小二将二人引至西北角的一桌, 又往旁边木制镂空隔断上一招手,比划着说“这是本店菜色,两位姑娘看看想吃点什么?”
许清元看着点了两荤两素,就差不多花了三四两银子,她连忙打住, 小二痛快应声转身就要去报菜,却因客人的问话止住了脚步。
“麻烦问小哥一声, 贵酒楼是否有位姓江的雇工?”脱雪笑着把几枚铜板塞入小二的手中, 小二立马收进腰封里, 捧出一张笑脸道:“姑娘问的可是一个年约四十,身量中等的中年妇人?”
脱雪道:“对,就是她。”
“那是后厨洗菜洗碗的帮工,在我们酒楼干挺长时间了,姑娘找她有什么事?”小二忙问。
“没什么,我们看着像是以前的邻居,没想到她来这做活了。”脱雪随意胡诌了一个借口,“去上菜吧,我们都饿了。”
小二忙点头转去后厨,脱雪问:“小姐,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走,不然万一小二嘴上没把门的,江氏出来发现咱们怎么办。”
她转头去看许清元,却发现自家小姐正仰着脖子看向二楼。
脱雪顺着许清元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一队十几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勾肩搭背地步上楼梯,他们边走边说笑声,乱哄哄的惹人侧目。
及至二楼最大的雅间门外,他们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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