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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莺娇 第13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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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撩袍子坐下,肩膀高出茜雪一头,瞬时挡住落下的光线,缓缓说:“殿下,其实枢密院里就职的不只有太监啊,还有许多别的活,咱们先不用担心。”

这话说得贴心,尤其咱们两个字让茜雪心里升起欢喜,公主养尊处优,从来没关心过枢密院里会有何种职位,刚才唐突得很,但仍旧不放心,低下头嗫喏:“供奉,那要是让你去……净身,可千万提前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说净身的时候,羞得整个身子都红了,按理这种词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可又怕不讲清楚,对方不当回事。

苏泽兰点头,用口脂筒碰了下对方的臂环,叮咚一声,轻轻问:“还要吗?”

茜雪抿唇笑,余光荡到对方身上,供奉今天的装扮真好看,画里人一般,芝兰玉树,清风入怀,她愈发舍不得了。

“当然要啊,咱们一言未定,以后我天天记得用供奉的口脂,你呢……从此以后,万事都不许瞒我。”

苏泽兰将细筒放到她的手心,说:“遵命,小殿下。”

春天的阳光真明媚得很,金光闪闪,撩人心弦,全在对方眸子里,耀出波纹潋滟,如湖水荡到小公主身上,她的心都湿润了。

真喜欢听那句小殿下,忍不住含羞带怯地痴痴笑。

在他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忽地想起今日是盛装而来,方才却跑得头发乱糟糟,那几滴泪也弄花了妆,不知现在是副什么鬼样子。

她连忙用帕子捂住脸,“苏供奉,你——你转过头去,别看我啊!”

苏泽兰愣了下,女儿家的心思真难猜,好端端突然不让瞧,他转过身,对着廊下的野花问:“公主怎么了?”

茜雪不吭声,浑身上下找镜子,母后前几日才赏她的瑞鹊花铜镜,样子小巧最适合戴在身上,站起来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掏出来,对着阳光理妆容。

青春窈窕的身影落到台阶上,一只手举着花铜镜,一只手用帕子在脸上擦来擦去,那影子全让苏泽兰看了去。

原来是怕丑,他索性用手撑住头瞧,像欣赏皮影戏似地目光温柔,轻轻念:“三月春光好,野花戏蜂蝶,水草缠绵鱼儿走,河边柳垂绦1——”

茜雪呆了会儿,她没看过戏,不知那是唱词。

“兰溪桃花,青山如戴,一树莺啼芙蓉面,谁家女子成新妆2。”

芙蓉面,成新妆——怎么听都像在说心上人,她到底青春年少,尤其在故人面前和个小孩子差不多,好奇地坐下,满眼天真地问:“供奉,你说的什么?”

苏泽兰不回头,仍望着湛蓝的天,慢悠悠回:“公主没看过皮影戏,这不过是段唱词。”

“我看不是普通唱词,八成是你想起心上人。”

她顿了顿,才想起以前听过对方定亲,还是父皇下的旨意,新娘原是三清殿里修行但并未出家的小道姑,似乎还是段殊竹妹妹,后来便不知踪迹。

小的时候见过,容貌极美,具体却想不起来,后面苏供奉被囚禁,其它事也就悉数都模糊了。

看来自己记不清,人家可没忘。

她不觉心里酸溜溜,噘嘴道:“供奉的心上人什么样?说来听听。”

“我何时说有心上人。”苏泽兰扭头,正迎上对方似嗔又怒的眸子,就像被人抢了糖果似地不开心,他歪头笑:“殿下最近又没好好念书吧?满脑子都装的什么——可别冤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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