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 / 3)
无奈高考不到一个月,她爷爷忽然病逝,她心里装了事,发挥失常,最终只去了江城大。
虽也是不错的学校,但难免有些意难平。
后来林慕茹出事,债务缠身,她急于在江城找个工作,也方便照顾林慕茹,便又放弃了北城s大的研究生。于是,再次与北城擦肩而过。
电话那边,贺律师继续说,“哪有什么对不对的。你才二十出头,人生还长着呢,只要一直往前走,所有事情最后都会是对的。”
“嗯,贺老师,当年,真的谢谢你。这次去北城前,我来中心看看你。”
“看不看的不重要 看你越走越顺比什么都好 当年我看你医院法院江城望县到处跑,每天团团转像个陀螺,但我从没见过你哭 那次在法庭上,你舅舅那么个大男人都哭了,只有你没哭。我当时想这个小姑娘真坚强,以后肯定也会是个很勇敢的人。”
梁倾轻轻一笑,向虚空远眺。像是越过面前的城市楼宇,人潮汹涌,望向从前 —— 最无助的冬季已经过去。她跋涉了许久,虽然疲惫,但也逐渐原谅了它的寒冷。
她向来不是个记仇的人。
这一笑,真有了些前尘往事轻于鸿毛的感受。
“贺老师。”
“嗯?”
“我会继续好好干的。”
“我知道你会的。”
化石
最后一周上班前的周末。
因工作交接事宜已过大半, 梁倾难得整个周末并无工作要做。
她离职的事情虽未大肆宣传,但所里的人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她只主动告知过徐悠。后者低沉了一整天,又恢复如常。
梁倾虽未透露细节, 但徐悠这样通透的人也猜到与方建和张佩宜有关, 也因此在那天午饭时说起另一则旧事 ——
张佩宜离职前的大概两周,有一日徐悠和方建前后脚下班。平时徐悠都是走写字楼前门去坐地铁,但那天正好有朋友开车经过愿意捎带她一程。
前街并无停车位, 写字楼里停车场贵得咋舌,于是她便让这朋友在后街等。
写字楼后门走出去不远, 是附近一个大商场, 和另一栋写字楼之间有三尺巷子, 连着后街。
平时两楼的垃圾处理,食材运送之类的都走此处。中午午休时分亦有很多人聚集抽烟 那天徐悠路过,却在巷子深处看到了方建和一个背影很像张佩宜的女生。那女生一直在哭,方建急着去拉她的手, 被她一把甩开 当然, 徐悠也怕惹事, 不敢多看, 即刻便走了。
后来紧接着便是张佩宜离职,方建借口陪产休假。
事情便也就串了起来。
行李打包了大半,拢共只有六七箱物什,全堆在她房间内。除了被褥和换洗衣物,室内空空如也, 反而更显仓皇陈旧。
梁倾有种感觉, 这是一间不能空置的房间, 不然它会和人一样迅速衰老下去。
还好, 一定很快又会有人住进这间房, 留下不同的故事。
她在纸箱与纸箱之间打了个转,悠悠踱到那梳妆台前,撑着身子,在镜中朦着眼看这室内——唯独不敢看自己。
她的故事全在这儿 —— 上过锁的抽屉里有金属表盘的冷,还有,那薄帐子,薄被,薄灯盏,薄薄的午夜,快乐又琐碎得离奇的对话。
困顿间才敢细看的,爱人的脸,迟迟不肯睡去 —— 还有镜中周岭泉的眼睛。无情还似有情。
她只安慰自己,留下过一些故事,这便是好的。
就这样怔一会儿,徐悠给她发微信,道‘走吗?我快到你家楼下了。’
她这才回过神。
宋子虞明晚要自港城转机回美国,加上梁倾离职,三人便约好在港城小聚,两天一夜,算是庆贺。
恰逢港城年中折扣,女孩子们逛街便逛出了一种遇神杀神的气势。
直逛到店铺拉其闸门,已过九点,三人这才累瘫在餐厅。
就连梁倾这样向来崇尚理性消费的人,手上也多出许多非必需品。不过大概是短期内最后一次来港城,她也就不做自我批评了。
发泄式购物的后遗症便是发泄式进食,三人似跑过马拉松,菜单上一行一行看过去,皆觉得有诱惑力。
好容易等食物一样一样上来,三人这才回了魂似的,听徐悠道:“我们点的是不是有点多呀。”
梁倾叫了服务员过来复看菜单,去掉了一道甜点。
“不多吃点怎么有力气蹦。”宋子虞振振有词,又道:“梁倾姐,酒你可千万别去掉。哪有人清醒着去蹦迪。”
另两人立即被她说服了。
三人喝完了一瓶餐前甜酒,佐餐又喝完一瓶红酒。
出了门近十一点,仗着一点醉意,三人走回酒店,放置战利品,梳洗化妆试裙,期间又开了一瓶百利甜,叽叽喳喳,天南海北,边聊边喝。酒精让一切话题都变得可以诉说,人生诸味,都可作酒间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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