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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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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鸿百口莫辩,怒骂道:“你们血口喷人!我知道了,你们故意陷害我,陷害我!”

陆鸿瞧着老皇帝得意的神色,再看了看身侧吓得花容失色的夫人,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老皇帝不管,更不理文武百官的疑惑和声讨,当场下了诏书,将陆鸿以谋反罪打入狱牢,没隔多久,又下令将陆鸿满门抄斩。

陆家三代英杰,共计一百二十三人,全部死在滂沱的玄武门。

那日,大雨淋漓、风雨飘摇,全京城的老百姓撑着伞、哭泣着前来送行。

老皇帝从回忆里抽出神。

二十三年前的灭门案,他当然记得,因为行刑后,六月天忽地下起鹅毛大雪。

漫天的白絮飞舞,连着下了整整三个月。大庸国那一年粮食锐减、收成减半,记载的史书上也有这一笔。

只不过史书记载的,都是老皇帝愿意让世人看到的那一面。

陈年往事,已被深埋黄土。隔了这么多年,怎地又重见天日了?

老皇帝大骇,望向陆满庭。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陆满庭瞥了一眼老皇帝额角下的陈年伤疤,笑地很是玩味。

“怎的,当年拿青花瓷瓶砸你,你忘了?”

过去

那一年的陆满庭, 只有七岁。

初春的天刚刚化了雪,寒得很,簌簌冷风吹得干枯的树丫子乱晃, 可不论怎么晃, 树上挂着的破了的纸鸢就是落不下来。

皇宫的后院深处,一间残败的小院落隐在竹林之间, 两旁是黄了叶的杂草。堪堪望去,三间青屋瓦子仅能挡风遮雨, 在寒风中摇摇晃晃。

小陆满庭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麻衣, 惦着脚,很努力地去够树上的纸鸢, 差了一截, 够不着。

向上的姿势让衣摆短了许多,才到他的小腿处, 露出白净的未着足袜的脚腕。

斜睨到远处有一根沾着青苔的竹竿,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去捅纸鸢的边, 好不容易捅下纸鸢,却不慎将纸鸢搓了个洞。

他将纸鸢托在手心,用满是冻疮的小手, 笨拙地去抚纸鸢上的洞。

一个美丽的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从檐下的小板凳上侧身,直起累弯了的腰,望着小陆满庭叹口气。

“庭儿,纸鸢坏了飞不起来, 母后给你做个新的。”

小陆满庭摇头:“不了, 母后, 糊一糊,还能用。”

妇人是大庸国的皇后,一身素衣掩去了风华绝代的妩媚,却藏不住端庄的风雅和娇贵的气质。

算起来,母子被老皇帝打入破旧不堪的冷宫,已有两年。

讽刺的是,老皇帝断了母子的口粮、且不准宫人接济,却同时保留了皇后和太子的头衔。

大庸国的历史上,有哪位皇后和太子,明明生活在奢华的皇宫里,却过得如此不堪呢?

一切源于两年前。

两年前,小陆满庭还是不谙世事的太子,深得父皇的喜爱,和母后一起生活在富贵的慈宁宫。

小陆满庭自幼聪颖,三岁能背古诗、五岁能作词,去翰林院的夫子那上学的时候,常有翰林院的侍读围在一旁观看,夸他写的字极有风骨,全然不似五岁的孩童。

老皇帝极为满意,对他甚是上心,上朝之时常将他抱在腿上,让他同听文武百官的谏言,若是遇见小陆满庭不懂的地方,会细细地讲于他听。

这日,老皇帝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惯例让小陆满庭念奏折给他听,皇后娘娘则端着一盘果脯侯在旁侧。

果脯是各个州府进贡的,酸甜的橙子、入口即化的柿饼、切成长条的杨梅摆了满满一大盘,这些都是京城的春日极少瞧见的。

许是昨晚没睡得好,皇后娘娘托着果盘摇摇晃晃,有好几次险些摔着。

初春的殿内烧了正旺的地龙,不似外头冷得慌,待久了,倒透着一股子热气。皇后娘娘穿着对襟的锦袍,交叠的领口倾斜,不经意间露出尚未结咖的鞭痕。

小陆满庭蹙着眉心。

母后身上时常有伤疤,各种各样的,有鞭子抽的、刀尖划的、烛蜡滴的自他记事起,她的身子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问母后,这些伤痕哪来的?是谁打得您?儿臣让父皇杀了他!

母后不回话,凄美的眸子蒙着迷离的水雾,让小陆满庭给她吹一吹。

小陆满庭吹了,母后就笑,说——庭儿,母后不疼,一点不疼。

小陆满庭正纳闷着,老皇帝伸出右手去拿托盘里的果脯,没抬头,寻着以往的位置,落空了。

老皇帝大怒,瞧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皇后,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娇弱的皇后倒在红色的地毯上,那些稀罕的果脯也洒了一地。

老皇帝更气了,也不顾儿子是否在场,对着皇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弱小的女子毫无招架之力,咬着红唇把头深埋,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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