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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说出喜欢这里的时候,殷子玉下意识地想像他们这样的特招生,没有人不会喜欢这里吧?每一个人在最初到来的时刻都试图融入隐形的圈子里,声称着喜欢,可最后他们很快意识到,白马私立并不是什么人间天堂。
他的视线不经意划过甄真的脸。
她的面容和她浑身上下寒酸的打扮格格不入,甄真有张看起来昂贵的脸,而她的衣着不值一钱,自然的,这样的她也仅仅只是拥有一张皮囊,与真正的白天鹅天差地别。贫穷往往和粗鄙的谈吐、庸俗的内在不可分于他的认知而言。
只要想到贫穷到令人憎恶的背景。
殷子玉就失去了一半的探知兴趣。
甄真似乎察觉不到他态度的变化,只是背着书包,看着他的眼睛询问:你知道教学楼怎么走吗?
那边。殷子玉随手指了指方向,出于一丝隐秘的恶意,话出口的时候他改了说辞,手指的方向是却是体育馆。
他可不想管什么闲事,是一点善意也不打算施舍的。指完方向,便插着兜慢悠悠往教室走,只是走到走廊拐角,他回头看去。
女孩背着包,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黝黑的眼睛看着他。甄真看起来很瘦,纤细的双腿像梅花鹿,肩膀骨骼线条明显,一截玉色脖子支起她人偶似的脸。
她不言语,沉默的态度足够激起他心里莫名的不安。
她显然看出了他在撒谎。
你跟着我做什么?殷子玉心里有股无名火,他可不喜欢她这幅沉默的样子,好像在嘲笑他的拙劣表演,怎么你想跟我走?
甄真伸出手指,指了指左边。
我看到了指示牌。
啧。
殷子玉并不客气,他横亘在甄真的前路上,没有露出过分的神色,可若是学校里的人瞧见,就知道殷子玉是不乐意了。大少爷脾气犯了。
我让你跟我走一条道?你觉得你是谁?
他不算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芝麻大小的事也能扯出火气,可是,看到甄真看见女孩那张平静的脸,还有她瘦弱的身体,某种破坏般的欲望从心底滋生。
他讨厌甄真平淡的模样。
甄真不躲不闪,始终保持着细竹般的笔直,她仰着头,从这个角度殷子玉能很清晰看见那截细白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蓝紫色血管,所以你会动手吗?
甄真歪着头,微笑着:比如掐住我的脖子。
少女的笑容美丽且悚然。
即使她看上去和可怖并不沾边,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显得平添诡异,眼里没有动摇、没有恐惧,只是直直看着他。
殷子玉低声骂道:有病吧。
甄真还是跟着他,他既然不愿意指出方向,她就会跟着他直到找到。她的死脑筋也显得格格不入。
甄真看起来无所谓,她根本不在乎他如何对待她。殷子玉没法用以往那副以势压人的样子威慑她,更没法动手,她是什么也不怕的。
两人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装潢明亮宽敞,有最新的教学设备,一尘不染。白马私立一直是市内,乃至b省的顶级学校,拥有最一流的师资力量,最高昂的费用,校内不乏富豪子弟。
即使是普通学生,也在家境优渥的中产。
而甄真一类的特招生委实不多。
他们被随机安排进各个班级,通常他们的道路是用功读书、拿奖,在考试里替学校获得不错的成绩,毕竟许多人的选择是出国留学镀金,像甄真这样只会刻苦读书的书呆子反而招致嘲笑。
甄真们可不懂马术,不懂高尔夫,也不懂乐器。
教室装潢早已更换,比起二十年前更显气派,甄真的确找不着路,这里的变化天翻地覆。陌生的学生老师,陌生的环境,经过几次增建后,越发有了顶级私立的底蕴。校内有面积广阔的人工湖,划分详细的实验室,游泳池,纯草皮铺设的操场。
甄真面带着微笑,注视着这个曾经让自己倍感痛苦的地狱。她甚至能好好欣赏建筑的美妙之处,摈除起生活在这里的垃圾们,这里的确是天堂。
纯白大理石柱的欧风建筑,栩栩如生的雕塑喷泉,绿树环绕,鲜花盛开,连同广阔车道的柏油路也整齐鲜亮。
世界日新月异,才仅仅二十年。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甄真站在黑板前,徐徐地用粉笔写下遒劲的两个大字,粉笔在她的指尖化作一把刀,白色字迹深刻地几乎嵌入浓黑的背景里。
这是我的名字。
她无视了一切窃窃私语,保持笑容,那份笑容疏离缥缈,乃至于让人感到她的不可靠近。讲台下的脸孔各异,他们窃窃私语着,以看待异类的目光来注视她这个新到的外人。
毕竟她浑身上下都没有同类的气息。
便宜的头饰,朴素的打扮,一双鞋子足够暴露出她的身份。二十年前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唯一不同是,那时的甄真声如蚊呐,拘谨地低着头,局促地缩着脚像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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