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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
童绿常常思考人活着的意义,这让她几乎成为一个哲学家。
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或者我遇见他,他们,有什么意义呢?
有时候她会和同事们一起聊天,大家会分享一些读书时候的趣事或者倒霉的瞬间,大家听完哈哈大笑,这些经历就有了成为大家谈话话题的价值,但是童绿觉得,自己读书时候的事情,很不值得一讲,说出去也会给人笑,所以常常只好一脸惭愧地说那时候只知道读书呢,结果成绩也不好,也没有保研
可能是我脑子不好吧童绿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也许她是真的脑子不太好,不会转弯,又很迟钝。
幸亏她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再不把这点暴露给别人让人发笑了。
有时候半夜童绿会睡不着,突发恶疾似的对着一片漆黑的虚空无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一些挥之不去的愧疚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随时提醒着她:
你怎么能感到幸福?
照旧失眠,童绿已经习惯,无力地翻个身,在床上弓成一团,从一个球慢慢直立起来,感觉困意在四肢百骸流动一圈,又模糊地盘踞在脑子里。她取来衣服一件件穿上,背上包,匆匆出门上班。
有时候会觉得人就是令人发笑,当记者明明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但是在传媒越发不景气的现在,这种梦想虽然让她在得到offer的时候短暂快乐了一瞬,却又迅速沉浸在了不确定感中。
是啊,她只是一个为了钱上班为了赚钱的打工人,之前的那些抱负,会不会是受到身边的人的影响,让她误以为,自己也是发光的呢?
又想到从前,童绿心中感到很晦气,连忙呸呸两声,在安静的地铁车厢这未免有些突兀,她才意识到,只好更低地低下头,拿出手机,像是要把屏幕盯出花来。
不过这也不会引起更多的关注了,大城市足够大,有些不正常也是很正常的。
选择一个行业,大概就是给一个行业祛魅,童绿虽然向往逻辑强,有条理,口才好的前辈,自己却是一个绞尽脑汁想问题,找采访对象都要纠结半小时的废材,不过还好同事都很好,这半年带着她,让童绿也充满了抱歉。
买了一大包饼干,呼叫同楼的阿晴速来,两人在茶水间仿佛碰头一般的你给我几块饼干,我给你一块小蛋糕。
我们主任说好像有大单子
谈了新的线阿晴说,顺便把杯子灌满。
跟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童绿无所谓,一般比较大的项目会有资历更高的领导去谈。
据说是环宇的老总阿晴迫不及待地分享着听到的一些内幕。
童绿往杯子里倒咖啡的手一顿,洒了一些褐色的粉末出来。
哇,那真不错,如果可以开专访,应该会很有话题度她干巴巴地说。
应该不太可能?阿晴直截了当一般来说环宇应该会接受更高等级的媒体采访吧
我们能有一篇应该就不错了
那也挺好的
两人说完,结束小小的摸鱼,重新回到工位上。
想了又想,她还是忍不住在网页上搜索,刚输入一个聂,后面紧跟着的斐然就根据以前的搜索纪录补充出来了,一大堆的问题列出来,童绿慌忙叉掉了,仿佛有谁看着她似的。
聂斐然和楚云歆是真的吗?
第一个问题是这个,虽然很快关掉了,童绿还是扫到了第一个问题,不管在哪儿,大家总是对名人的八卦和关系感兴趣。
她深呼吸了一下,开始整理手上的采访稿。
上一次外出采访还是去c市新建成的公园,采访市民的感受。翻了翻自己空空的稿件纪录,童绿终于把焦虑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又开始投身互联网中,寻找选题。
童绿总是下意识避开任何和环宇相关的讯息,但是奇怪的是,每当打开有关联的页面,她的视线又好像总能直接黏到这些字眼上,迅速从标题知道这些消息。
更何况作为全国的知名企业,环宇两个字又未免太多了。
因此童绿的这种选择性忽略几乎像是障碍赛跑,一瘸一拐。
林姐!瞥到前方主任走过来,她放平蹙在一起的眉毛,打了一声招呼。
小绿,等会儿旁边开会林姐风风火火来,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好嘞!她拿上一旁的笔记本就出发
林姐!周姐!作为后进公司的人,童绿的准则就是人人都是自己的姐/哥,两位前辈笑一笑,让她坐下。
童绿很少直接和主任开会,现在又只有三人在这儿,几乎让她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
小绿,是这样的,公司前段时间确认了一个新的专栏,就是采访本市,乃至全国都有一定影响力的企业家林姐介绍道。
于总和环宇的负责人对接了一下,那边同意给环宇的总裁做一期专访,作为我们栏目的第一篇,你应该能明白这种含金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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