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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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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韶声。

她自以为将墨研得差不多,便不知又从哪里弄了壶冷茶。

将茶水倒入她自制的研钵里。

直到这时,齐朔才终于有空注意到韶声在做什么。

他本就没展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第一次抬起了头。

美丽的脸上结满寒霜。

韶声偷偷做小动作,本就心虚。

这时更是被他不经意露出来的威势,吓得缩起了脖子。低头下,不敢再直视。

她甚至双腿一软,下意识地就想跪地求饶。

面前,不是她认识的齐朔。

而是母亲要她遇上了就快逃开的,北方枭雄元应时。

脸上挂着的,也并非纯净无垢的冰雪,而是天寒地冻的战场上,凝固的鲜血泥土。

带着北地呼啸的风,和风中的锈腥味。

然而,这样的表情,齐朔只露出了一瞬。

很快就收回去了。

意识到旁边之人是韶声,又免去了重新挂上温柔面具的步骤。

面无表情地质问:你要干什么?

磨、磨墨啊。韶声仍然低着头。

仍然不敢看他。

说话的时候,为缓解紧张,还开始搅拌起她自制了一半的墨汁。

虽然齐朔现在变回来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变回去?

浪费。齐朔只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便下结论。

韶声不服。

将食指放进她搅好的墨瓶里,沾着举到眼前看了看。

墨水在瓶里搅拌时,看上去确实是墨水。

可到了手上,却水是水,粉是粉,没有一点墨色。

泾渭分明。

比齐朔笔洗里的污水还不如。

他骂得对,她就是什么都不会。

韶声心中满是挫败。

还愣着做什么,继续磨吧。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

不磨了。

韶声想。

该做点她会的东西。

她蹲下身子,钻到桌案里,掀起了齐朔的袍子。

正当她将双手攀上他的双腿,要去解他的腰带。

齐朔猛地将椅子向后滑开。

椅子的脚拖在地上,发出长长的噪音。

你又要干什么?他说。

伸手,拎着韶声的衣襟,将她从桌下一把捞起来。

不知是不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这次,他并未教那令人跪伏的骇人气势,露出分毫。

我来讨好你。送点心没讨好成,磨墨也磨不下去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而且你也这样服侍过我。

这个我会。

韶声的衣领,被齐朔扯着,骤然收紧,勒得她有些微地喘不上气。

齐朔将拎着她衣襟的手,改为制住她肩膀。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半解的腰带:全是你弄的墨渍。

韶声随着他的话,投去目光。

墨灰混着墨水,以手掌的形状,印在齐朔的青袍上,也印在袍子里白绸的裤子上。

你自己身上,到处都是。齐朔犹嫌不够,补充道。

韶声又看自己:胸前到处抹着墨灰,是抵在胸口掰断墨锭时,留下的碎渣,在韶声之后的动作之中,衣料互相挨蹭,最终糊作一团。

袖子上与衣角上也有,韶声不记得,是不是自己用它们擦过手。

轰地一下子,她从头红到了脚。

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窗子也全开着。

齐朔往韶声心中生出的臊火里,添了最后一把柴。

他攥着韶声的手腕,将她拖到门外。

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锁,锁上房门。

然后,顺着书房园子里的路,大步向外间走去。

生怕韶声趁着他不在,又偷偷进去。

防她像防贼。

安分点,别再捣乱。

走之前,他说。

韶声满心忐忑地站在原地。

她等到了齐朔回来。

他开锁进门,她站着。

她还等到了主院来的丫鬟。

她仍然站着。

来人是连心。

手上捧着两套簇新的衣裳。一套青色的夏布男袍,颜色款式,与齐朔经常穿着的那套,一模一样。

他今天穿得也一样。

韶声原以为齐朔总穿一件衣服,不怎么更换。现在看来,是做了许多一样的,换着穿。

对于这一点,她很奇怪。

她记忆中的齐朔,在穿衣打扮上,是很讲究的。

那时,他在生活上的花费,尚且要仰仗自己。居家之时,穿得也都是锦衣绣袍。

如今,他富有整个北方,且在澄阳辗转这么久,也应该是占了澄阳。

如何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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