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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10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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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招来下属:“来人,张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请先回帐休息。其余事宜,稍后再议。”

军中窃窃私语不断,陆文槛亦显恼怒,喝道:“陆亭!你做什么?”

“父亲,叛军到不了漠海,流民打不过精兵,那粮草究竟是不给还是被劫,难道不清楚吗?如今又扣来个通敌的罪名给我,摆明是公报私仇。天灾国难当头,如斯小人,岂能客气。”陆亭与部下使了眼色,部下想到那没有来的质疑与丢失的粮草,咬起牙,心一横,推着张湍锁进帐中。

陆文槛气恼不及,却听陆亭又道:“父亲,昨日阿兰照旧往镇上采买,我怕张湍等人传出什么风声,她即将临盆,听不得这些。我得去看看。其余事情,容我回来再与父亲详谈。”

三言两语搪塞了陆文槛,陆亭纵马出营,赶到崔兰央住处,院中却未见人影。一问守卫,方知她又去了镇上,又驱马前往。几处常去的铺子、人家均无崔兰央踪影,陆亭再赶去驿站,得知崔兰央并未到访。

苦无下落,慌神间,陆亭望见驿站斜对面茶棚下站着名女子,身披麻布斗篷,兜帽面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眉眼。

那眉眼,分外熟悉。

女子转身步入小巷,陆亭驱马追去,最终在巷尾黄土墙下停步。

“来寻阿兰?”赵令僖摘下面巾兜帽,徐徐转身,含笑抬眼:“来得正巧,阿兰身困体乏,在我屋里歇下。松斐哥哥大可不必担心。”

“却愁。”陆亭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将她揽进怀中:“随我回营,我可保你周全。”

她将其轻轻推开,笑盈盈道:“那就有劳松斐哥哥了。”

正文完

黄泥矮院墙,斑驳旧柴门。

陆亭随她进院。

户主缩在院墙角落,捧着石臼捣蒜,听到门响谨慎抬眼瞥去,惊然与陆亭四目相对,见其披盔戴甲,怯怯回头不敢言语。

再进屋门,土墙少窗,室内昏昏,她燃起油灯回身。

灯火照亮陆亭面颊,房门涌进的光描出他的轮廓,和架在脖颈间的一线刀锋。跨进房门的瞬间,暗处久藏的刀就已扼住他性命。

“阿兰无恙,尽可放心。”赵令僖秉灯靠近,“有桩小事想麻烦陆将军,有劳陆少将军带路。”

“却愁,你与我本不必如此。”刀锋落在脖颈间,描出血痕。陆亭心中凄然,数年边疆风雪,都不及此刻冷冽。

惯是无情,惯会伤人。

“陆少将军,请。”她未回应。

马车候在门外,载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驶向军营。

陆文槛卸下兵刃,摘去盔帽,顶着满头霜白迎向赵令僖。

“两位陆将军忠君爱国,余心敬佩不已。”她躬身敬拜,“然而天降灾祸,黎民求生起义,方有内乱。疆外苦寒难捱,当此时节,更难度日。旻朝风雨飘摇,异邦必然虎视眈眈。今来营中,不劝倒戈,乃为苍生计,恳请陆将军按兵不动,稳守边关,拒夷狄于塞外,救万民于水火。有粮车长队,自陵北启程,穿漠海黄沙,不日便至。陵北战火暂熄,今已复耕,虽收成寥寥,然千万百姓,愿箪食瓢饮,为将军解后顾之忧。”

说罢再拜,又令庄宝兴松解钳制,放还陆亭。

“以陆将军立场,寻常时候必不会见我等‘叛逆’,情急之下,挟持胁迫陆少将军,还望陆将军海涵。”再奉布绢一片,“此为来疆粮草账目及随行人员名录,还请将军收下。”

周遭将士油然动容:“将军,朝廷不信您,还断了粮草,全不为咱们这些在边地受苦的将士打算。您就收下吧。”

陆文槛推回布绢:“阁下来得不巧,朝中诏令刚到,已将老朽卸任。”

“将军!”副将出列,“反正已将张湍囚了,那圣旨索性也不认了,您还是边军统帅。他们在窝里如何斗是他们的事情,咱们只管守住边关,不叫外边的贼寇趁虚而入。”

陆文槛刚要开口,又有副将劝道:“将军,没有粮,将士们再如何苦撑,也撑不过几日,到时外头的人杀进来,咱们站都站不稳,还打什么仗?守什么边?将军,接下吧,就当为了军中这数万将士。”

“将军若不愿接,我接。”一名小将起身上前,“来日若有造反的罪名落下来,我来担!要斩首夷族尽管来,我父母早亡,无家无室,不怕这些。”

众人纷纷上前,争抢着要接那布绢。

陆文槛低声轻叹,当众解去甲胄,素衣上前接过布绢。

“我陆文槛戎马半生,若叫麾下部将代我领罪,还有何颜面留在军中?”陆文槛捧起布绢,“边军众将听令,今日陆文槛擅自做主受敌粮草,自领罪责解甲卸任,军中事务,均交副将杨勤代理。”

遂将布绢转交杨勤,杨勤潸然泪下,众将争抢罪责,尽被拦下。

赵令僖作军礼敬道:“将军高义。”

“将军高义!”

军中将士皆行跪礼,高声震天。

赵令僖默默退至营外,等候片刻,便见陆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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