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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婓 第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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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的房间毁坏严重,墙壁坍塌,房顶破开大洞。老树人趁机进言,请云婓返回二楼。

“阁楼早就封闭,根本不适合休息。主人坚持要开启,还专门换了门锁,为此又欠下一笔债。”老树人一边说,一边将云婓送入原来的卧室。

房间内家具陈旧,床幔挂毯褪色,却打扫得十分干净。

地板纤尘不染,墙角没有蛛网。一株吊兰垂挂在窗边,为房间增添三分雅致,散溢几许清香。

云婓走路有些踉跄,老树人将他搀扶到床边,确定没有问题才退出房间,大步走向庭院。树人已经年迈,之前的战斗耗费太多力气,需要扎根土里好好睡上一觉。

布鲁离开后,云婓倒在床上,四肢摊开,完全放松。

侧头看向窗口,温暖的阳光落在地面,延伸出扇形光斑。

吊兰在暖风中摇曳,粉白的花瓣向下垂落,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花中传出,竟是一只胖乎乎的熊蜂。

云婓渐渐生出困意,这让他很是惊奇。

自从以灵魂状态被系统囚困,沦为寄生者的傀儡,他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神经时刻紧绷,困倦成为奢侈。

花香徐徐,熊蜂离开花瓣,带着满身花粉飞出窗口。

一只彩羽小鸟同它擦身而过,落在窗台上,收起翅膀,歪着小脑袋打量室内,更准确点说是观察床上的云婓。

起初云婓没有在意,受困意驱使,打着哈欠闭上双眼。

突然,警觉闪过脑海,他倏地撑起身,掌心绽放一团绿光。

小鸟受惊振翅,先一步避开光团。不料黑影凭空出现,绿色的藤蔓瞬间拔高,扭动着将窗口堵死,也堵住小鸟的逃生之路。

云婓缓慢站起身,谨慎靠近彩羽小鸟。

藤蔓探出长须,牢牢捆住小鸟,将其倒吊起来。

小鸟尖声鸣叫,黑色的双眼陡然变红,鸟喙张开,喷出一团黑火,直袭云婓面门。一击不中,鸟羽自燃,鸟身化为一团火球,差点引燃整株藤蔓。

热浪蒸腾,小鸟当场化为灰烬。

藤蔓被烧断一截,断口处有汁液流出,粘稠腥甜,似鲜红的血。

听到动静,老树人从沉睡中苏醒,来不及化为人形,直接从土地中抽出树根,快速移动到窗口,关心询问云婓是否受伤。

“放心,我没受伤。”云婓捻起一撮灰烬,感受到残存的能量,很微弱,让他十分不适。

“是铁杉领的信鸟。”老树人听完事情经过,立即有了判断,“铁杉领主豢养禽鸟走兽,自称有精灵血脉,一直不被精灵承认。”

“不被承认?”云婓有些诧异。

“嫌他丑。”老树人的语气很不好,显然想起不好的回忆,“铁杉领主极其贪婪,雪松领的矿山有一半在他手里。”

云婓搓了搓手指,吹掉指腹沾染的残烬。

五大贵族一直在监视雪松领,确保这里的一切不脱出掌控。

对于雪松领发生的一切,王室视若无睹甚至推波助澜,丝毫不顾念老领主的汗马功劳。

“如果没有雪松领和老领主,王都已经在战火中被踏平!”

提起当年事,老树人愤愤不平,为王室的忘恩负义,为五大贵族的贪婪无耻,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恩情分很多种。”

云婓站得有些累,索性靠坐在窗台上,支起一条腿,漫不经心道:“有的恩情可以报,有的恩情没法报或者很难报,在受到恩惠的人眼中和欠债没什么区别。偏偏他有身份有地位,恐被千夫所指,不能明摆着赖账,那该怎么办?”

老树人没有开口,云婓笑出声音,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很简单,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纵容大贵族瓜分雪松领,让雪松家族彻底消失,既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又能得偿所愿。

云婓也不想如此扭曲,奈何看过太多黑暗,委托人中就有现成的例子,比原身的处境更加凄惨。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记忆有些久远,需要认真回想。

对了,他成为刽子手,毁灭数十个家族,包括该国的统治者。

委托人很满意,即便血流成河。

“欺人太甚!”老树人怒不可遏。

在此之前,他的愤怒针对大贵族,云婓所言如拨云见日,让他明白事情源头。如果没有王室纵容,雪松领再衰败,贵族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不用生气,该还的迟早要还。”云婓拽过一根藤蔓,摘下两颗果子丢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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