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夕成灰 第113(1 / 2)
对于她而言,路已经走得和以前截然不同,陶公子的叮嘱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谢相而言,都已经毫无作用。
解愁抿着唇,认认真真又将这张纸条看了一遍。
她叹着气道:“……陶公子,你的确是一片好心,但是相爷他……他真的不想再治了。”
所以陶明逐留下的忠告毫无意义。
病人已经先一步放弃了自己。
解愁眼带忧伤地看着手中的纸条,一个字一个字地摩挲。
她还记得陶公子当时如何意气风发,扬言要治好谢相的顽疾,证明他无愧于陶氏这个姓氏。
想到这里,她便要想起那日离去时的陶公子。
他对她说:“病在心里,无药可医。”
解愁知道谁才是救得了谢相的良药,谁才是一切的症结所在。
然而正如她此时此刻所想的。
——谢相大人已经不想再治了。
无论是什么病症,是否能痊愈,对于谢相而言,都已不重要,也不在乎了。
解愁抱着双膝,咬牙将这张纸条丢进火里。
她守在灶前,呆呆望着火焰将纸条吞噬殆尽,就好似谢相下定决心的那个夜晚。他吐了好多好多的血,让她险些以为他会死去。
——那是夫人嫁进来之前的时候了。
除却那次,她再也没看到他吐过那么多的血。
人要有多绝望才会放弃自己?
人要有多痛苦才会舍弃痊愈?
解愁望着那层层火焰,只觉得自己如今的心情,便是做了个天大的决定。无关乎对错,只是因为心中如此想了,于是便如此去做。
她站起身来,看着屋外的婢女们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来往穿行。
这相府热闹过一段时日。
而它归于沉寂。
看不尽的黑夜越来越近。它吞没一切,罩在头顶,于是烛灯在它的注视下,也变得昏暗不已。
霍皖衣留在刑部,伸手抽出那堆被赵绝指明要翻案的卷宗。
他翻开第一卷 时,心头忽然作痛。
他深吸口气,迫使自己认真读阅这“前朝冤案”,然而仅仅看个开头,他就已记起当初是如何设计陷害,这冤假错案,到底因何而来,他都清清楚楚。
可他并不觉得喜悦快乐,一步登天。
他心头越发的痛。
而他捂住心口静默两息之后,突然自口中吐出鲜血,浸湿了衣摆。
作者有话说:
莫少大惊:我一走你就吐血,你太爱我了吧!
阮老板:?
霍美人:?
展某:?
玉生:?
谢相:?
莫少:好害羞……
夜芒
这些卷宗里所记载的案情究竟真相如何,霍皖衣都是心知肚明。有些未曾过了他的手,有些却也是他所做,栽赃诬陷一个人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容易是容易在要破坏一个人的名声,给他莫须有的罪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难就难在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愿不愿意给他“清白”。
显而易见,先帝在那时没有想过给任何人清白。
因为他们的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都是由先帝一手造就。他们走在悬崖之上,用生命读懂了何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读阅这些卷宗时,霍皖衣不由得想起那些岁月。
他不曾见过旁人口中的“高太子”,也无从得知没有登基时的高太子,到底和自己眼中见到的皇帝有多少区别——实则,在弹劾那些官员时,不乏高太子刚刚登基时追随而来的人。
他们都有豪情壮志,一腔热血,却输给帝王的猜疑心。
霍皖衣还记得那时有位大臣被打入天牢,他去逼迫那人画押认罪时,那个官员看着他,颓唐笑道:“霍大人,我这辈子俯仰无愧天地,更无愧于心。但我后悔……我好后悔……高太子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高太子了!”
然后那位大臣在狂笑声中,涕泪长流,一头碰死在了天牢里。
霍皖衣明白,那是近似于信仰崩塌的绝望。
可惜再忠心赤胆,这个大臣也只被裹在草席里,随随便便就抛进乱葬岗,未曾入土为安。
霍皖衣彻夜未眠。
等第二日清晨,天光放亮,他才收好卷宗起身离开。
回到府中,他脱下衣服认真打量,果不其然见到衣摆上沾着的血迹已经干涸。叹息一声,霍皖衣喃喃道:“……原来不是错觉。”
那是一只略显纤瘦的手。
手的主人端起茶杯,轻轻嗅闻着茶香,满意道:“王爷这里的茶总是最好的。”
高瑜道:“墨先生喜欢王府里的茶,就要多来几次。本王见到墨先生,心里就欢喜。”
被他称为墨先生的人淡淡笑了:“王爷的话还是那么好听。”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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