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 / 3)
许怀谦挺能理解的段祐言,毕竟他在没有遇到县令一家以前,就是乡下的一个学医小子。
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大夫,自己开一家医馆,这对他来说,就是圆满的一生了。
什么读书当官,都离他太远太远,远到他连想都不敢想。
一个错误让他入赘给了县令家的哥儿,成了县令的赘婿,所有人都催着他长进,只有他还执拗地想要学医,以为自己长进了就能回去继续学医了,但在长进后却发现,回不去了,就算回去继续学医了,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想学医,只想开医馆的乡下小子了。
就像鱼游进了大海,迷失了所有的理想和目标,完全不明白前路该如何走了。
所以偏执地想,我要是当初没有跨过这个门槛,没有走出去过,没有见识过,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改变。
尤其是,他还有一个拔苗助长县令岳父,天天对他进行打击教育,就更让他迷茫痛苦和想不开了。
“你后悔入赘给你家夫郎吗?”许怀谦分析完他的心理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不后悔。”段祐言摇了摇头,他什么都后悔,就是不后悔遇上他家阿锦。
他只后悔,那天他为什么要去扎那一针?要是他不扎那一针就好了!
他要是不扎那一针,等盛云锦潮热来临,盛县令会给他挑一门门当户对亲事,而不是选择招他这样的人入赘!
他这样的人入赘给县令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入赘的,谁不会想歪?
即使不刻意去听,他也能知道他们说的话有多难听:“那大夫怕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吧,就是想要赖上盛县令,当一个乘龙快婿,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后半辈子权势、夫郎、钱财什么都有了!”
“所以你一直不肯把你夫郎介绍给我们,是因为这样啊。”许怀谦听完后,心中百感交集。
当初他见段祐言把盛云锦丢在书院的山脚下,还以为是他抹不开面子自己娶了个夫郎,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缘故。
段祐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怕向别人说起阿锦,可他怎么说?
他要向别人洋洋得意地说他是怎么入赘给阿锦的吗?
谁相信,他把了三次脉,三次都没有把出阿锦的哥儿阴阳融合脉有悸动的现象?
谁相信,明明都热了好几个时辰了,为什么他一个大夫没有诊断出来潮热?
谁相信,等他扎针的时候,针扎下去就那么巧,直接扎到了盛云锦潮热?
他只要一说出他是县令家的赘婿,没有人不相信他没使手段,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在炫耀。
他只能把自己藏起来,只要别人不笑话他,就不会笑话到阿锦身上。
所以他入赘、去科举,他都认,这些都是他欠阿锦的他该去弥补。
可阿锦的痛苦都是由他引起的,他做这些又能弥补到他什么呢?!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阿锦还是之间那个在席间谈笑风生的县令哥儿盛云锦,注意到他这个大夫,夸一句英俊,笑一笑就过了。
而他还是个理想不大的乡野大夫,给县令哥儿把过脉治过病,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值得炫耀的事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痛苦。
见段祐言沉迷在自己的痛苦中出不来,许怀谦在桌下抓住了陈烈酒的手,他想起他们出来前,陈烈酒也刚刚经历过潮热。
那时候他就想,天底下不会有很多因潮热而引起的悲剧吧,瞧瞧这不就来了一桩悲剧。
因为潮热段祐言再也变不回以前只想纯粹当个大夫的理想了。
因为潮热,盛云锦失去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姻缘。
因为潮热,盛致远少了一个满意的乘龙快婿。
一切的一切都因潮热而起,若是能解决潮热这件事就好了。
“……唔。”许怀谦拉着陈烈酒的手,向段祐言道:“要不你别去想以前只想当个大夫的理想了,换个理想吧?”
“换什么?”段祐言想过了,即使他考上举人、进士、当上县令又如何,他这辈子欠盛云锦的永远都还不清的。
他面对他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待他好也不对,待他不好也不对。
“换成解决潮热如何?”许怀谦觉得段祐言这么古板又死脑筋,决定好了的理想一根筋地往里扎,最适合搞科研了!
“——啊?”
他这话说出来,孟方荀裴望舒几个全都诧异地看向他:“这理想未免也太不现实了!哥儿潮热是从远古有哥儿开始就有的,跟姑娘的月信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改变。”
“怎么就不现实了!”许怀谦不觉得,“姑娘的月信也有药物可以控制吧?我们就算不求彻底解决潮热,钻研一些能够抑制潮热的药物也好吧!”
“说得容易!”裴望舒欺负许怀谦看不见,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许怀谦,“要是有那么容易,太医院早就研发出来了,还需要等到我们这些民间人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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