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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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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她是天亮后才去寻得宋濯。

秦颂的心房中,一时百味杂陈,目光复杂,幽幽地看了姚蓁一眼。

——她竟与宋濯同处一室,一夜未归!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说什么也未曾发生,即使那人是清冷端方的宋濯,秦颂也是万般不信的。

他的视线,落在姚蓁的唇瓣、下颌之上,反复流连,甚至欲窥视氅衣领之下,以此来分辨她与宋濯,究竟做到了何等地步。

姚蓁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心上人在眼前,更是将目光频频落在她身上,盯着她看,姚蓁已然不知作何反应,鸦羽般的纤长眼睫不停地颤。

她垂着眼睫,目光悄悄落在秦颂身上,红唇翕张,几次欲说些什么,话到唇边,忽然不知应说些什么。

公主虽然性子冷,平日里甚是寡言,但她仅仅是性子使然,不爱说话,并不是不擅于交谈。她从没如现在这一刻一般,欲语还休。

秦颂打量她一阵,忽然阔步上前,站在她身侧,微微倾身,轻声道:“殿下。”

姚蓁抿抿唇:“嗯?”

秦颂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脸庞,缓声道:“臣那里尚且有一些话本,改日拿给殿下。”

姚蓁眼眸亮了亮,仰头看他,轻轻颔首:“好!”

兜帽顺势滑落,下颌与一截雪白脖颈皮肤露出,秦颂打眼看过,发现并未有什么痕迹,略松了一口气。

清丽的女郎,漂亮的眼眸中潋滟着水色,眼眸亮时,像水中映照出许多颗星子,乌黑的眼眸仿佛一块蕴藏着细碎珍宝的墨玉,与平日有些不同,眼中含着一点儿笑意,直勾勾地望着他。

两人距离极近,不过半步。

秦颂心中一颤,见她鬓发微乱,肌肤白腻,竟情不自禁探出手,欲将她散开的鬓发挽至耳后。

他的指尖,才触碰到姚蓁那缕柔顺的鬓发,冷不丁身后猝然冒出一声没什么情绪的提醒,言语中没有半分焦急:

“——当心。”

秦颂一时未及反应,说这话的人是谁,他说的当心又是指什么。

姚蓁微怔,辨认出来,那没甚么情绪的声调,属于宋濯。

——下一瞬,她被人扯开几步,踉跄着磕入人胸膛。

而秦颂猝不及防,被头顶树枝上堆积的雪,浇了满头满身。

积雪

天骤寒,雪花堆积许久,渐渐冻出硬实的形状,从那样高的枝头,整个儿跌落下来,砸到人身上,着实有些痛。

秦颂被当头砸到,当即趔趄一下,捂着脑袋,面目微微狰狞,余光瞥见姚蓁,又强忍着不呼痛。

宛如碎冰的雪块四下迸溅,姚蓁手腕上的力道一松,面前人冷冽的气息淡去。

那人后退一步,避开纷飞的雪粒子。

方才混乱之中,姚蓁踩到过长的衣摆,足下不稳,额角磕到他坚/-挺的胸膛,有些痛意。

她抬手抚着额角,整了整衣摆,抬眼看向他,不知他是何时靠近的,眼中一片讶然:“宋公子,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宋濯瞥她一眼,淡声道:“大雪封路,无法出去。”

姚蓁了然颔首。

转头瞧见秦颂一手揉着头顶,另一手飞快地拨动身上的碎雪,眉尖微蹙,关切道:“秦公子,没事罢?”

秦颂束发的玉冠被砸歪,发髻散乱歪斜,衣襟也被渐渐融化的雪水浸湿,晕开深浅不一的颜色,可谓形容狼狈。

他紧皱着眉,听见姚蓁的关切之声,眉头松了一些,声音放缓:“多谢殿下关切,咏山无事。”

姚蓁垂首,自袖中翻找一阵,摸寻到一张丝帕。

她捏在掌心,看着鬓发湿乱的秦颂,踯躅着,不知递给他帕子的举动是否妥当。

化开的雪水,自秦颂的鬓发滴落。

姚蓁抿抿唇,正欲上前,将手中丝帕递给他,她背后的宋濯,忽然慢悠悠地开口:“咏山兄。”

姚蓁足下一顿,回眸看。

宋濯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缓缓步向秦颂,姚蓁侧身让步,他外袍一角,掠过她的裙裾。

他将帕子递给帕子,目光下落到他的鬓角,淡声道:“擦一擦罢。”

秦颂怔了怔,目露感激,双手接过,轻声道谢。

他原本有些埋怨,宋濯为何不提醒、为何不将他拉开。

如今惊觉,宋濯并非未提醒,只是他反应太慢;再则,若是被砸到的是容华公主,事态可就不是这般容易草草揭过了。

宋濯抽回手,淡声道:“不必。”

他转身看向姚蓁,睫羽缓缓眨动,眼眸黑沉,似乎还闪着一点微光:“公主寻濯何事?”

姚蓁此前,从未留意过宋濯与秦颂立在一处的场景。

眼下宋濯唤她,她闻言抬眼,才发现宋濯卓然玉立,竟比秦颂还要高出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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