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 / 2)
因而见面的机会依旧稀少,同她在宫中时并没有什么来去。
这一日,姚蓁听闻太子并宋濯、秦颂等人,一同去宫中面圣。
问清了他们大致回府的时刻,姚蓁便早早在门内等候,只盼望能多瞧见秦颂几眼。
她是黄昏时立在门侧的,等到了月光皎皎时,门外才有了些许动静。
木门发出沉闷浓重的一声响,姚蓁听见动静,转过身。
天气渐渐暖起来,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袄裙,裙摆上勾着银线,月光粼粼流淌在衣摆之上。
她穿的极素,然而转过身时,门前众人无一不屏息凝神。
月色朦胧,柔婉的女郎立在月下,缓缓转身,流水般的墨发披在身后,随着转身的动作,发端飘起,身后是未消融的银装素裹,此情此景,像一幅文人精心描绘的水墨画。她令周遭景色都美了三分,美的不似人间人。
她的眉眼妍丽,气质却娴静。
姚蔑已经瞧惯了皇姐的美貌,不似他人那般怔忪,雀跃地从马车上跳落:“皇姐!”
姚蓁淡淡一笑,待他跑到身旁,小声问了他几句话。
心却不在姚蔑这里,说话间,眸光悄悄往他身后看。
她终于看见了秦颂。
于是,姚蔑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忽然被拉至遥远的旷野之外。
他穿着一身靛青的长袍,正瞧着她出神。
姚蓁微微脸热,回忆起,初见时,他也穿着这样的衣裳,对她伸出手。
蓦地,一声轻咳,拉回了她的思绪。
宋濯站在秦颂身旁,手从青色披风中探出,单手握拳,拢在嘴边,嗓音微微哑:“天寒,回屋说话。”
姚蔑悄悄贴在姚蓁耳边:“宋哥哥近日辅佐父皇cao劳政务,太过劳碌,染了风寒。皇姐,晚些时候咱们去看看他罢。”
他说这话时,宋濯缓缓从姚蓁身侧走过,宽大的衣摆搭上她裙裾的一角,缓缓擦过。
她抬起莹润的脸庞,看他。
他肤色冷白,病时愈发白,泛着幽幽的苍冷,唇色浅了许多,气色确实不怎么好,俊朗的面庞清减了几分,瞧的人不禁为之揪心。
姚蓁应下,悄声道:“稍后嬷嬷煎好药,你我便同去瞧瞧他。”
她心想,可以借此机会,再多瞧猫儿几眼,说不准还能瞧见秦颂,心中对靠近宋濯的那点抗拒便消散了。
宋濯迈进房门。
迎面传来几声细微的猫叫。
他褪下披风,垂眸看,小猫颤巍巍地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抬起乌黑的眼眸看他,水涔涔的眼眸。
依旧瘦弱,但精神瞧着好了许多。
宋濯温声道:“喂过它了吗?”
侍从答:“喂过了。”
宋濯往前迈步,小猫倏地缩回屏风后,他便停住脚步。
半晌,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这顽物。”
他不再管它,折到另一侧,捧起策论看,时不时低咳几声。
手边烛火明灭,映出他俊美的轮廓,高挺的鼻尖泛着一点光。
支摘窗未关紧,风幽幽吹拂进来。
宋濯起身去关,回身时,足尖一顿。
小猫蜷缩在他脚底,瑟瑟缩紧身子,险些被他踩到。
宋濯凝眸看它,嗓音清磁:“小东西,你跟着我作甚?”
小猫自然听不懂他的语言,确认危机解除后,“喵喵”两声,从他脚旁挪开,雪白的爪间,拨弄着一个小物玩。
宋濯从一旁绕过,脚步放慢许多,入座后,忽然一顿,目光落在猫爪之间,眼中泛开微冷的光晕。
隐在暗处的侍从一眼瞧见那枚骰子。
——这是容华公主给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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