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 / 3)
只是皱了皱眉,连眼皮都未曾全部抬起, “若是要我再做什么, 且把图纸搁在着,待我睡足了……再替你们制……嗝——”
胤礽知道,这人显然是把他当做为哪个宫里的娘娘通风报信的小太监了, 不过的蠹虫文官好上许多。
不知何时,那郁郁不得志的翰林院侍讲嘴里源源不断、颠来倒去的抱怨终于暂且休止,胤礽趁着这个机会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杂物,把眼光落在一个白色的精巧器物上。
那东西似乎与宫中孩子常玩的带呼哨的风筝差不多,用纸糊了翅膀,造型是一只鸟的模样,胤礽拿在手里才发现,那两只翅膀是可以活动的,且这纸制的白鸟似乎比看上去要重上一些。
“这个也是你做的?”胤礽将那纸鸟翻了个面,竟看见那鸟腹部处附着重重叠叠的复杂机括,似乎还未完全做完“这是做什么的?”
那人不言,面上有些不耐烦,但见胤礽捧着那纸鸟一副不问明白决不罢休的模样,知道他是不打算让自己安生睡觉了,便无奈地对胤礽伸出了一只手。
胤礽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纸鸟薄如蝉翼的双翅,将纸鸟放在了翰林院侍讲的手上,只见他捏着那纸鸟的发条转了两圈,胤礽便听见安静的斗室中细密的机括响声,紧接着,那纸鸟竟然扑闪着翅膀从他手中飞起,虽然有些不稳,但还是歪歪斜斜地掠过诸多杂物,在斗室上空盘旋了一圈。
小胤礽的目光紧紧跟着那纸鸟而动,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本来以为他能制出菌床,制出棉花糖机已经够令人惊叹的了,竟然还能做出无风自动的鸟来,这也太厉害了吧!
可惜好景不长,那白鸟扑棱着翅膀,正在返程的途中,却一头撞上了一个高高的檀木架子,一边的翅膀被撞歪了,顿时重心不稳起来,大头朝下地直往下撞去。
“哎呀!”小胤礽心中大喊一声可惜,连忙想快跑几步去抢救那纸鸟,奈何那纸鸟却还是摔在地上,随着一声令人心碎的撞击声,摔了一地的散碎零件。
这下别说胤礽,连跟在他身后的小禄子都心疼得一缩脖子。
胤礽咧了咧嘴,转头去看那翰林院侍讲,本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作品被撞碎了而心痛得跳起来,不想他却只是抬了抬眼皮,甚至连过来捡零件的打算都没有,便又合上了眼皮。
“好可惜,真是好可惜……这么精巧的构造……”胤礽叹息一声,还是走上前去,试图把摔得七零八落的纸鸟捧起来,把洒落一地的零件拼回去,但都是徒劳,那零件之间的啮合显然极其严密,他尝试了两下,反而有更多的零件稀里哗啦地往外掉了,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叫小禄子一起,尽量把地上撒出来的零件捡起来,放回原来的桌子上。
胤礽瞧了一眼那翰林院侍讲,心中颇有些心虚,自己还没说明来的用意,便先把人家辛辛苦苦制的东西给毁了,虽然人家自已看上去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心中颇为歉疚,心中琢磨着留下些什么财物赔偿才合适,却听那人又悠悠地开口了。
“真正的精巧之物,是如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一般,机括精巧,可以自行。其中木牛可载一岁粮,其流马可日行数十里,在行军途中为蜀汉大军运送军粮,大展神威。”那翰林院侍讲自嘲地笑笑,“而这纸飞鸟,虽然看起来机括精巧,却徒有其表,不可远飞,只能在斗室之间为稚子玩物……实在可笑。无用之物,废了就废了吧。”
接着便是一串含糊不清、带着醉意的笑,不知是在笑那纸鸟,还是在笑不得志的自己。
胤礽在一边听着,也觉得越发刺心起来。
自己不也如这精巧的纸鸟一般,看起来巧夺天工的精致,却永远只能在皇阿玛的阴影庇佑下低空盘旋,稍微越界一点,便会被保护着拦回来。恐怕自己有一天没有皇阿玛的庇护,便会如这纸鸟一般,不堪一击,撞个粉身碎骨吧?
他想起无数次皇阿玛对自己失望又包容的目光,小拳头不知不觉握得紧紧的。
“但是,你不是也做了些实用的东西么?胤礽又说道。“例如那永和宫,你给德嫔娘娘制的菌床,难道不是十分实用吗?”
“那也不过是在京中权贵的桌面上多添一道菜罢了……”那翰林院侍讲听见胤礽这么说,也不过冷笑了两声,“待德嫔新鲜劲一过,恐怕也该荒废了……”
“不是的!”胤礽打断了他带着自嘲口气的话,“你制出来的才不是无用的东西,虽然目前这种调料只在京中权贵中收到追捧,但这样的菌床若是推广开来,其产量提升上去,便能推广到百姓之中去,成为平民布衣也可享用之物!日后这调料便如盐铁一般,不但可为我大清多一份进项,日后产量提升,更可作为特产贩与其他地区,贩与蒙古部族——”
胤礽说到此处,越发激动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袖中取自己的演算纸,又想起来那张演算纸落在了养心殿,不由得心中后悔不已——他正愁找不到听众,若是能就着那张纸上的数据,与这蕈菇菌床的制造者畅谈一番,那该有多好!
不想那方才还四仰八叉地躺着的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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