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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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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几个字如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似的:“钮祜禄庶妃确实并非怀孕,而如张院判所说,是症瘕积聚所致。”

“那你为何咬定怀孕?”玄烨又问。

“微臣初时断错脉象,本想纠正,不想皇上已通晓六宫,前朝后宫皆知,微臣被利禄权位熏了心……不敢承认误断脉象之事,这才想了这瞒天过海的主意……”刘院使一边说,一边连连叩首,咚咚声不绝于耳。

“嗯。”玄烨似乎对刘院使的话并不震惊,当堂下磕头不止的刘院使如无物一般,将脸转向了张怀:“刘院使倒是承认得干脆,把罪责全往自己头上揽。张怀啊,你怎么看?”

“回皇上,微臣倒是不懂这些,只懂些药方罢了。”张怀拱手答道。“昨晚微臣细闻这药渣,除了气味最明显的延胡索外,还有其他辅助药材混在其中。”

玄烨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除了延胡索外,还有生草乌、香白芷……”张怀每说一方,刘院使的脊梁就似乎被抽掉一节骨头一般,待他完全说完,刘院使已经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了。“刘院使,我背得可还完整?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麻沸散药方吧?”

不待玄烨问,张怀便开口解释起来:“这麻沸散乃是神医华佗的名方,不幸后世失传,只留下一半残方。不想竟为刘院使所掌控,不愧是医学世家,家学渊源,才保有此古方秘传。说到此事,我倒要谢谢刘院使,若非刘院使遗留下的药渣,这秘方恐怕还无法重见天日呢。”

刘院使听了张怀这话,几欲吐血,张怀却接着说了下去。

“太医院中,唯有刘院使医术高明,难道真的会将如此简单的脉象诊错?”张怀字字如锥,“尽人皆知,您最擅长的便是丢车保帅之道。这一次舍的是自己,保的又是谁呢?”

此诛心之语,不仅直刺刘院使,更是扎向了他背后之人。

玄烨自然也不是听不懂话外之音的傻子,他从没相信过一介太医会为了掩盖误判,来便布下如此掉脑袋的局。

“臣确实医术浅陋,罔担虚名,这一次误断疾病,不敢推脱……”谁知那刘院使却咬死不松口,只一口咬定是自己错判,紧闭双眼连连叩头认罪。“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这药方中的药,平日并不常见,若是刘院使你频繁取用,必然惹人瞩目。因此我猜测,刘院使并没有走御药房的记档,而是私自从民间购得这几种药材。”张怀又继续说道。“且延胡索若长期保存则会折损药性,必以新鲜植颈入药。”

玄烨发出一声冷笑:“若是如此,只要查刘院使与何人频繁往来,便可知是谁在宫外替刘院使买药。”

眼见刘院使已经即将崩溃,玄烨又不紧不慢地添上一把火。

“若你执意不肯吐口,朕也只好将这秘方送出宫去。这秘方唯有你知道,若从宫里送出,你背后之人定会以为你已将实情全部招认……后果,想必刘院使再清楚不过。”

淑岚知道,刘院使全家的性命自然是全捏在钮祜禄府的手里的。若是宫中真的传出刘院使供出真相的口风,即使是假的,他的家人也会承受灭顶之灾。

果然,这一句话触动了刘院使,他停下了叩头,猛地抬头看向了皇上,眼中充满了绝望。

“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你身后之人瞒着吗?”张怀冷声喝道。

而此时,刘院使已经抖如筛糠,瘫倒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若要查,本不是难事。只是朕念你入宫当差多年,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说。”玄烨一边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一边缓缓开口。“你全家的性命要与不要,全在刘院使的一念之间。”

此话一出,正中刘院使的要害。他立刻从地上直立起身子,膝行到玄烨脚前,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抬头望着玄烨:“皇上此话当真?若罪臣将其中隐情说出,便可保微臣全家老幼的性命吗?”

“天子之言,自然一言九鼎。”玄烨对立在一边的梁九功丢了个眼神,梁九功立刻会意,拿起了纸币开始记录起来。

刘院使重重地磕了个头,便颤抖着声音开始回禀:“几月前,微臣给钮祜禄庶妃诊平安脉时,发现庶妃已有症瘕积聚之症,且已出现经血不下之症,根据经验,必已病入膏肓。微臣怕庶妃经受不住,便只和庶妃母家之人秘谈此事……”

“他们怎么说?”玄烨眉头紧缩,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钮祜禄家正为庶妃的后位而发力,此时万万不可传出庶妃病重的风声。微臣与他们说,症瘕积聚之症,会使腹部肿大,且发展极快,不出月余便会胀大如鼓,发起病来,遮掩是绝对遮掩不住的。于是他们便令微臣……假说庶妃怀孕,再伺机将黑锅扣出去,只说是受人陷害流产,如此瞒天过海……”

“混账!”玄烨一直强忍的怒气终于爆发,猛地掷出一个茶杯,正掷在刘院使面前,碎片茶汤飞溅了他一身一脸,他却连擦都不敢去擦,只能连连叩首请罪。

忽然,殿门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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