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1 / 2)
盛奕宸还想说点什么,凌筠潼却打断他的话,扑过来双手抱紧他的腰,哀哀地央求道:“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已经把我养得离不了你……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了……所以别为了我立遗嘱,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别抛下我一个人……”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垂挂的窗帘被吹得时不时飞起,发出沙沙的响声。
盛奕宸在这阵细微的沙沙声中,缓缓地低下头,望着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的人。
一股热腾腾的情绪,以不及遏製之势,翻江倒海地,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脑子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空白。
曾经,这真的是他做梦都在幻想的场景。
阿潼全心全意地依赖他,死心塌地地爱着他,没有他,就绝对活不下去。
可当美梦成真的这一刻,他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心疼。
他心疼得,恨得把世上所有的温柔和美好都献给他,只求能换回他一个笑脸。
小题大做
回想到过去种种,盛奕宸忽然觉得无比自嘲。
因为有个不那么愉快的童年,他过早地进入了成年人冰冷残酷的圈里。
在遇到凌筠潼之前,他已经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血雨腥风,本就凉薄的天性,亦在一次又一次利益的争夺战中变得愈发麻木不仁。
以前他常做噩梦,偶尔午夜被惊醒时,会恍惚地生出,其实自己早就在遇到师傅的那一个寒夜里,被那群流浪汉欺辱至死的错觉,而此时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被惊醒的次数多了,他逐渐生出一股微妙的厌世情绪,变得越来越残暴,也越来越冷漠无情。
尤其是师傅过世后,他更是变本加厉,不讲人情,也不看谁的僧面,肆意妄为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拘束人性中身为“恶”的那一部分。
所以,三年前,他对刚成年的凌筠潼出手了,肆无忌惮地在凌筠潼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和伤害。
去年刚重逢时,他打的就是,把小朋友逼得走投无路,让他一辈子只能依靠自己,永远无法离开自己的主意。
而最初的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执行的,结果却差点害得小朋友投河自尽。
甚至在逼婚的那一天,他还小朋友强迫答应了一系列以他自己为中心的条约,例如除了对他绝对忠诚,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要随叫随到,全心全意地陪在他身边之类的等等。
那时候的他,虽说被小朋友那场高烧吓得收敛了许多“恶性”,但底子里还是个唯我独尊的,习惯了要掌控周围的一切。
但真正在一起生活后,原本隻属于他的话事权,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逐渐转到了凌筠潼这边。
只要小朋友一个期待的眼神,一滴泪,都让能他抛开所有的原则和理性,心甘情愿地满足他任何合理,或者不合理的期待。
他爸和娄父都在担心小朋友,生怕小朋友会被他欺负,会吃大亏,可事实上,真正被吃得死死的人,不是小朋友,应该是他才对。
就比如现在,他明知道立遗嘱是多么理智正确的事,也明知道自己应该劝小朋友理解并且接受,可怀里的人一掉泪,他就开始方寸大乱,那些酝酿好的理由,一个都说不出来了。
完全拿这个小家伙没办法。
回过神时,凌筠潼已经停止了哭泣,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扯着他的睡衣,默默地给自己擦眼泪。
发泄了这么一场,他心里好受多了,也完全冷静下来了。
想到自己刚刚哭成那样,白皙的脸渐渐泛起无地自容的红晕,边擦着泪,边羞耻地自我反省道:
“对不起啊……我原以为,我已经变得有点出息了,至少,没以前这么爱哭了……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变得坚强什么的,都是我的错觉……我还是这么脆弱和没用……”
他越说声音越低,新一轮的泪势再次奔涌而下,盛奕宸隻得赶紧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眼泪擤鼻涕,动作温柔而细心,像是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似的。
好不容易被收拾干净了,凌筠潼伸手紧紧地握住盛奕宸的手,微仰着头,大眼睛湿漉漉的,满怀期待又无比不安看着面前他。
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给最后答覆,盛奕宸长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妥协地答应了下来,“好,听你的,不立就不立了,我努力长命百岁,争取比你多活一天吧。”
总算如愿听到想要的答案,凌筠潼破涕而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笑完后,他的脸又浮起了难为情的红晕,窘迫地忏悔道:“阿宸,我知道这次是我太矫情,太小题大做,可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无论如何,都承担不起失去你的后果……”
“你也知道你小题大做了?”
盛奕宸拨了拨他的头髮,把他发顶的几根呆毛捋顺平整,好笑地调侃他道:“瞧你刚刚哭的,天花板都要给你哭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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