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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2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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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守心上禀后,或有人会出言诋毁你的祖父……你需要先隐忍住这口气。”裴少淮的语气渐渐放弱,于心不忍。

诋毁什么诋毁吴监正死于谎言,死于天谴。

朝堂之争对吴见轻而言,很是残忍。

少年郎再也忍不住,忽地转过身,把头埋在裴少淮的肩上,浑身发颤地低声抽泣,咬着牙不让哭声传出来,滚烫的泪水湿透了裴少淮的衣裳。

“我再也没有祖父了……”吴见轻哽咽道,“我一点儿都不想穿上这身官服,一点儿都不想。”

“会过去的。”裴少淮只能轻拍少年郎后背安慰道。

吴监正把孙儿教养得很好,好到裴少淮眼眶跟着泛红。

最后,吴见轻抹干眼泪,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裴少淮,道:“这是从祖父遗物中找到的,是写给裴大人的。”而后出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信封已经被拆开过,说明吴见轻私下已经看过这封信了。

裴少淮打开信读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信中用语有几分轻快,写道:“……吴某倘若遭遇不测,也非大人之过,请大人无需介怀,吾乃是为大庆之太平昌盛而逝,还望大人成全吴某的这份私心大义。”

“……见轻年岁尚小,心智未全,远未成才,还望大人能够帮着提点一二,叫他不要行错走偏。”

裴少淮把信折成了元宝状,走到庭院里,对着满天的星辰,点燃了这只纸元宝。

一阵夜风吹来,点点纸屑火星随风吹向空中,短暂与星辰同亮了一瞬又熄灭。

裴少淮从不是在单打独斗。

暗夜里的星光,它自天上来,自然也要回到天上去。

吴监正遗下这封书信,便说明他早已察觉到危险,或是有人胁迫过他,要他以星象造势。

裴少淮想去见皇帝,但他不能去。

宫中藏着一股势力,他们如灯下黑影,匿迹潜形。他们能躲过南镇抚司的追查火烧乾清宫,还能把手伸到钦天监,绝非一日之功。

如此情形下,任何一个多余的举动,都可能导致打草惊蛇、鸟去巢空。

接下来,裴少淮与皇帝之间,只能凭着默契行事。

回到衙房里,裴少淮看着窗前灯盏怔怔出神,其实他心底并非那么踏实。因为他不知道,倘若真有荧惑守心,倘若形势所逼,皇帝最终会如何选。

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太平相比,区区五品小官似乎不足挂齿。

皇帝曾说过,不管再暗的夜、再大的风雪,也会有一盏灯送裴少淮出宫。

裴少淮更希望自己手里提着一盏灯,这盏灯叫做“民权”。天权惑人,皇权慑人,官权依仗皇权、又制约皇权,使得这盏灯夹缝求存。

其实裴少淮可以先退一步,退一步隔岸观火,等形势明了再做抉择,以此保全自己。但隔岸观火的代价是火势越来越大,殃及池鱼。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希望放出来的“鹿”,能够把背后的饕餮大蛇引出来罢。

……

翌日,钦天监的密疏上呈天子。天气却格外晴朗,久违的暖阳驱走了暮春的寒气。

裴少淮早早归家,与家人一同用了晚膳。

“大哥今日好似有心事?”饭后,兄弟二人在庭中散步闲叙。

裴少淮笑笑掩饰道:“哪有什么心事,无非是宫中形势不定,心中有些不安罢了。”他转移话题问道,“近来北疆形势如何?”

“顺顺利利捱过了一年长冬,军饷充足,又有茶马交易牵制着,一切平稳。”裴少津道,“大哥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眼下朝中关注的重点并不在北疆。

“不可掉以轻心。”裴少淮道,“有时候,能让鞑靼冲破边防关卡的,不是他们所向披靡的战马,而是大庆的内乱、民心不稳。”

“大哥意思是,北疆要防的不只是鞑靼南侵之心不死,还要防秦晋之地生乱而失守?”裴少津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继续道,“稳军心,也要稳民心。”

裴少淮点点头,道:“朝廷修改马政之策,收回了肃王、晋王侵占的草场,也要防着他们心生不满,与敌里应外合。”

太仆寺卿陆严学是少津的岳祖父,兵部尚书陈功达、阁老张令义又十分赏识少津,裴少津一直在往“兵家”这条路走。

“你要把心思多放在这上面,遇到事情多与张阁老、陈尚书商量,只要守住了北疆、东海,朝廷的动乱才不会引发为战乱。”裴少淮提点道。

“我知晓了,大哥放心罢。”不知为何,裴少津总觉得大哥今日说话怪怪的。至少平日里,兄长不会明晃晃同他讲这些,只会稍加提点,让他自己想明白。

裴少淮紧接着又说到海防上,他问少津:“上次大姐回来,是不是说大姐夫、言成去了河间府,和倭国的外使们周旋?”

“是有这么一回事。”

“下回见到大姐夫和言成,记得再提醒他们一句。”裴少淮道,“倭国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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